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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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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事时光易过,窗外风雪已停。

几张书页翻动,大雪赶在腊月末端结束,屋檐青瓦下滴着雪水。

京中雪长,末端加急的这几场大雪,不知又会冻死多少人。

俗话说得好:腊月雪棉被,正月雪恶鬼。

正月的日子,大雪不停,年景不好,农户错过田地青苗就会插|时,秋时的收成不好,粮价上涨,许多人吃不上粮食,狭生卖女的荒事。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己而己而。

今之从政者殆而。

——《论语.徽子》

青稚带有鼻音的读书声,从身后的柏木镂空漆画四君子屏风后传出,青木长板的书案,两股扎成麻花辫的女童,老老实实做的端正,小脚摇晃,故作正经的照本宣读。

《论语.徽子》排在《论语》中篇的第十八章,男子启蒙开学,要学的的就是这些。

女子启蒙后学的那本叫《女论语》以学者宋若莘为著,修好女子内品为养,规束女子行动为德。

大栎不设女子学堂,各地的府学、州学、县学,也是培养地方官员和乡绅子弟为目的。

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没有入学堂的资格。

京中官宦家庭自设学院请人教导家中子女读书,有钱人的家中也会请一位先生,争当文化身,不做闭眼农。

姒家这位先生,起初也是一位秀才常年考举不中,家中艰难来到她家做了教书先生,姒兰君的开蒙也是在这位秀才的手中。

听得安家大公子中了进士,只怕殿试一环就可摘取功名,这位先生感慨命运不公,若非她父亲早故,凭借她的天赋,中举不再话下。

如今年纪大了,不顾这些虚名,一股脑心思仆在姒意这个学生上。

教她学习四书五经,开篇就花了三日勉强学完,照她贪玩的心思,半月的时日就能让她脱胎换骨?

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关上半扇窗,慢步绕进屏风,走近书案,轻敲案面问道:“告诉哥哥,这篇是姜姐姐念给你听的吗?”

没人在她面前念过几嘴,姒意是不会特意找出这一篇诵读。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结合半月前自己那番劝说,全府上下有这样哀愁的人,独她只怕无出其二。

姒意惶不跌被问,停下摇晃的小脚,愣了会神,双手托腮回答:“是姜姐姐教我念的。”

“姜姐姐还说,孔圣人是想告诉我们,过去的事不管对错结果如何,做了就做了,挽回无用。”

“往后的光阴,好比纸鸢的长线,高低偏斜,都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掌握。”

听完这句解释,姒兰君脸色方有欣慰。

“家主,萧少家主给您传了信。”传话的侍女,一套浅藕色短袄,站在门外姒意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哥哥就没法再继续考问自己的功课。

完美的躲过一劫。

接过侍女手中信函,展开一看,几行簪花小楷托于纸上,元正佳节,特邀京外别院一叙,萧戕。

吩咐侍女让饲房牵马,“今日是元正,读完这篇就去找你姜姐姐玩吧。”

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学习讲究循序渐进,逼得太紧反倒会适得其反。

《绕州神童》这一篇文章就是极好的例子。

他不用姒意考科举取功名,让她多读些书,也是不当满嘴“夫公叔婆”的提线木偶。

“谢谢哥哥。”听到这句放假的应允,姒意立马跳下椅子,小跑出书房。

“今而从政者殆也。” 姒兰君反复读了几遍,眼中的不解减了大半,商人和官员搭接桥梁,自古就是放不上台面的事。

后门下人把马匹准备好,手持鞭条,翻身上马,姒兰君今天一套月锦色长袍,外间套着一层蓝纱,右脸的伤势消了大半,依着还是带着银边面具,眉眼峻丽,四指握紧缰绳,马尾随着上马的动作摇晃,带有几分少年的狂气。

“什么?”别院堂中一道惊呼的女声响起。

“普陀寺还愿,姜小姐给你表明心意了?”

“嗯。”

从普陀寺那日回府,姜泽柔在府中和她相处一如常态,结合姒意今早刻意念给他听那几句,不知是不是想通了。

转头打量堂中的布置,左右两墙碎瓷拼凑的框画,半芦映桃纹,插花的瓷瓶用的是翠青冰片鹅颈瓶,孔雀蓝木做的茶桌,桌上放着定窑的青甜釉茶具,不远处就是上次相聚的水榭,别具风雅。

萧家不愧是京州数一数二的瓷商,插花的窑瓶,都比她平日里用的好。

“好瓷需配好茶。” 不甘示弱在怀里拿出一包茶叶。

“这么抠?”

“就带这一小包来,是怕我吃穷了你不成?”

萧戕嘴角一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坐在她对面发问,“你真劝她和那个顾家公子凑一对?”

看着萧戕满脸不信的表情,姒兰君心中有些无奈,点头,“雪夜里露牙现摘的元前雪茶。”

雪茶顾名思义寒冬时期,经过腊月这一槽雪水滋厚,叶面的根茎成长,在腊月中期和尾期开芽,元月前半夜露芽摘下,最为上品

一两元前雪茶可比十两金。

沈鹤安在茶楼喝到的雪茶就是这一款,雪茶金贵,他喝的顶多也只是前年的存货。

比不上这现摘的新鲜。

姒兰君手里这一包的份量有八两,折换黄金就是八十两黄金。

萧戕听见是刚露芽的雪茶,一改嫌弃之色,毫不犹豫收下,“谢了。”

对她把自家表妹往外推的举动,还是有些不解,“你既不喜欢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就是。”

萧戕见不得说一句留十句的性格,这一类的人不是蠢货,就是把别人当蠢货的装货。

“哪有你这样把人往外推的?平白伤了姑娘的心!”

姒兰君疑惑:“我说的还不清楚吗?”

萧戕面色一噎,清楚倒是清楚,可张口闭口就是利益,换她真是张不开这个口,问话间存了几分犹豫,“不是约好我看顾京州,怎么把姜小姐也给牵扯进来?”

姒兰君年后就要离京去越州,两人讨论一番,要解除这京州长达百年的继承机制,萧戕作为她远在越州的后盾。

为她传递京州的时局,也会帮忙看顾她的后院。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落而满盘输。

姒兰君深知今天逃不过追问,平静开口:“我们需要一个牢固的靠山。”

原先她动过把沈鹤安当做一时的靠山利用,在扶桑口中得知,沈鹤安深夜不带圣旨在玄舶司拿人,她就彻底放了这个心思。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同莽夫同谋。

玄舶司上下连着贪墨税款的罪名,上下换了人手,那位深受先皇宠爱的玄舶司提举,也被当今圣上额外开恩,派去给先皇守灵。

姒兰君说完这句话,两人想坐对视,侍女埋头上了几盘果子,萧戕冷脸看了一眼她右脸的面具,嘲讽似的夸赞:“姒家主就是姒家主,不仅对自己狠,对家人也是无情。”

姒兰君没有因为她的这句嘲讽反驳,拿起盘中一颗果子玩弄。

萧戕见她如此,放缓语调,细听还是带有几分嘲意,“不过想想也是,姜小姐跟着你这个祸端,日后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倒不如跟着一位官家子弟,来日两相情好,入了官籍,摆脱商人之女的身份,就算来日得个女儿,和我们这些人的待遇,终究是不同的。”

官家子女地位自是不必多说,有了官籍,膝下的儿女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比旁人不知高了多少。

丈夫在朝中同僚众多,子女旁亲若想考取功名也是信手拈来,不受求门之苦。

姒兰君把果子握在手心摩挲,索性换了一个话题,“你几日前去看了安蕴,她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眼睛垂直就要掉进地缝里,打招呼时好不容易对上一眼,立马就跑开了,怕我怕得像吃人的老虎一样。”

萧戕做事干练,不爱文邹邹那一套,“动手”能力极强,身上自带一股英气,和成日里只知顺着父亲口令的安蕴想比,对方怕她到也是情理之中。

没有见过太阳的湖水,终是惧怕灼烧。

“听管家说安筠修二月殿试在即,闭门苦读,安姨夫也出门忙生意,我略坐坐就走了。”

“不过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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