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老宅的铁门在雪夜里缓缓推开时,沈淮竹攥着备用机的手心已经出汗。哥特式尖顶刺破夜空,石雕廊柱上落满薄雪,吊灯透过彩绘玻璃投下斑斓光影,映得他银灰色衬衫上的暗纹忽明忽灭——那是谢子轩亲手为他熨烫的褶皱。
“别紧张。”谢子轩扣上大衣纽扣,雪松香混着老宅特有的檀木味,在他身边织成屏障。两人走过铺着波斯地毯的旋梯时,沈淮竹听见二楼回廊传来窃窃私语,无数道视线像探照灯般落在他后颈——那里没有Alpha的腺体隆起,也没有Omega的抑制剂贴痕,只有Beta平滑的皮肤。
宴会厅中央的长桌摆满银质餐具,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光。主位上的谢老爷子放下雕花酒杯,目光透过金丝眼镜落在沈淮竹身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沈同学?”他语气平淡,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是沈淮竹,”谢子轩替他回答,将一杯香槟塞进他手里,“Beta,A大生物系的高材生。”
“Beta?”右侧的叔公放下刀叉,银质餐具碰撞发出脆响,“二小子,你带个Beta回来参加家族宴,是想告诉我们谢氏要开慈善堂了?”哄笑声低低响起,夹杂着Alpha信息素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沈淮竹攥紧酒杯,指尖冰凉,却听见谢子轩轻笑一声:
“叔公说笑了,”Alpha晃了晃酒杯,气泡在琥珀色酒液里升腾,“淮竹拿过全国大学生生物竞赛金奖,上个月还在《自然》子刊发表了关于Beta免疫机制的论文——比起某些只会靠腺体评级混日子的人,恐怕更有资格坐在这里。”
笑声戛然而止。谢逸风在主位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谢子轩收敛。沈淮竹却愣住了——那些他从未告诉过谢子轩的事,Alpha竟早已了然于胸。他抬眼看向谢子轩,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雪松香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晚宴进行到一半,谢子轩被叔伯们拉去谈生意。沈淮竹独自走到露台透气,玻璃门合上的瞬间,身后传来高跟鞋声。“沈同学,”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Omega端着香槟走近,信息素里带着甜腻的玫瑰味,“我叫谢雨薇,是子轩的堂妹。”
她指尖划过沈淮竹衬衫袖口的定制标签:“真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二哥这么上心?”玫瑰味信息素陡然变得具有攻击性,像无数细针扎向他皮肤。作为Beta,沈淮竹无法用信息素反击,只能攥紧拳头:“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谢雨薇笑了,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碰到他后颈,“哪个朋友能让他为了对方,在董事会上跟老爷子拍桌子?”
“放开他。”
雪松香骤然袭来,谢子轩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门口。他将沈淮竹拉到身后,挡开谢雨薇的手,Alpha信息素带着明显的怒意:“我的客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谢雨薇被信息素逼得后退半步,脸上的笑容僵住:“二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谢子轩盯着她,眼神冷得像冰,“是谢氏医疗的负责人,不是任人摆布的腺体标本。”他顿了顿,语气更冷,“还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对他用信息素施压,就等着去非洲分部种咖啡豆吧。”
谢雨薇恨恨地瞪了沈淮竹一眼,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露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雪粒子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沈淮竹看着谢子轩紧绷的背影,忽然想起备用机里存着的私人号码——原来这个Alpha,早就做好了让他随时求救的准备。
“对不起,”沈淮竹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谢子轩转过身,灯光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我说过,别让我丢脸。”他伸手拂去沈淮竹肩头的雪花,指尖在他后颈停留了不到半秒,“进去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