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明正大的,带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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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金不太习惯穿太娇俏的罗裙。她如今站在马车外,头上挽了妇人髻,一身绣海棠的妃色裙,鸳鸯玉佩勾勒出极细的腰身。
灿若繁春,眸似点星。虽比不上张焉或张宝珠这般天上有地下无,但也是一位妙人。
她左顾右看,心里有些别扭。她虽然喜欢,但同曲缚扮夫妻这事儿,她还是没理清思绪。
曲缚站在一旁。他也变了装,又将关山蘅叫来易了容。过了晌午,他就变成了一位宽厚周正的小军官。
填金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抬手揽住曲缚有力的胳膊朝他身上靠过去。男性的力量同她柔软的线条形成了对比,填金与曲缚皆愣了愣,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普陀寺香火少了许多,张正川只是劝阻大家没事不要去,并没有严令禁止,只是都需要上报,交由他过目。如今天灾,这潩州的老百姓都渴盼着求神拜佛护佑平安。过满则亏,他也不敢惹的众怒。
填金与曲缚坐着马车上山,路旁的树被霜打的焉焉。普陀寺并不大,在山顶。因为翻新过,所以并没有普通寺庙那么古朴。
曲军分了一波宿在这里,黄老三派了人守着。见到二人是生面孔,便拦了下来。
那人还没开口问话,填金眼睛一转,柔柔的倚在曲缚身上,捏着嗓子开口。
“这位官爷,我们二人是来算卦的,顺便去找主持求个送子菩萨啦……”
曲缚沉默寡言,摆足了冷漠的姿态。那官兵见了有些奇怪,只是看着二人之间别扭的氛围。
填金凑近,拧了拧柳叶眉,有些为难的低声开口。
“哎哟这位官爷,您就行行好……我必须的求到这个送子观音呢,你也知道的,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我相公他就盼着有一个孩子呢……”
她摆着腰肢,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银锭。神色仓皇而又脆弱。而她一旁的男人也左顾右盼,没停住一分一秒。
官兵有些了然,模模糊糊地问了一句。
“他家里还有旁人?”
填金委委屈屈的点点头。逼着自己挤出几滴泪来。
“若我再生不出孩子,恐就……”
官兵也是男子,一瞬间便猜出来这对男女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夫妻,而是这男人养在外头的外室。要抓紧生个孩儿入门。
怪不得这般美娇娘,这男子却东躲西藏。
官兵叹气,点了点头。将薄子上的名字用墨水涂黑。
“你们不是本地的,为了躲大房都跑到这儿来了……”
“不过这位郎君。”
军官突然问道。
“你这小娘子是从那个花楼买下来的,如此漂亮?得花不少钱吧……若是我家媳妇儿能有你这外室一半好看,我也就不至于走那花楼去了……”
军官话闸开了,曲缚却并不想听。看着这军官满脸的笑容想象,他心底明如水镜。
入了普陀寺,填金悄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