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回到谢峤住的公寓需要半小时车程,但在方以程的努力下,变成了二十分钟就到楼下。
门刚关上,方以程直接按住谢峤后脑勺吻了下去,谢峤想推开他,却被反手扣住手腕挣不开,两个人仿佛打架一样,从客厅一路打进房间,连灯都没有开。
进了房间,又从桌子一路打到床上。
最后方以程占了上风,谢峤的膝盖撞上床沿,方以程顺势把他按在了床上,谢峤偏过头喘气,“等等,位置是不是反了?”
方以程不轻不重地啃着他颈侧的皮肤,手顺着腰线往下,“没反。”
“你......”谢峤皱了皱眉,“算了,哥哥让你。”
听到哥哥两个字,方以程咬得更用力了,“谢谢哥哥。”
黑暗中,两人高低错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方以程下意识想开灯,却突然想起什么,手顿在了半空中,谢峤也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攥住他手腕,“别开灯。”
......
浴室的水声停了,谢峤擦着头发走出来,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方以程这才看清楚谢峤房间的模样,跟青林的暖色调不一样,这里的布置都是黑白灰的冷色调,除了电脑桌和衣柜以外,没有多余的家具。
桌子被两个宽屏的显示器占满了,机械键盘旁边散落着两台单反相机,充电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未完成的修图界面。
而本该坐着工作的电脑椅,毫不意外长满了衣服,像座摇摇欲坠的小山。
“你平时......”方以程的视线在椅子和站立着的谢峤之间来回移动,“就这么站着干活?”
谢峤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那堆衣服扔到床上,“现在可以坐了。”
“那睡觉怎么办?”方以程皱眉。
谢峤真诚地看着他,“再放回来。”
方以程转过头又惊恐地发现,床头还有两个喝空捏扁的啤酒易拉罐,“你他妈就睡在这种垃圾堆?”
“那么惊讶干嘛?”谢峤随手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你刚刚不也在垃圾堆里睡我?”
方以程被这话糙理不糙的说辞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谢峤叼着烟,双手插兜站在床边,“现在买机票,飞回去?”
方以程一把夺过他的烟,“让我先缓缓。”
谢峤不动声色地把桌面的药瓶藏起来,顺势坐在电脑前开始修图。
方以程走到他身后站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草坪颜色修这么久?”
谢峤回过头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他确实一直在分神,耳朵竖着捕捉身后的每一个动静,以为方以程会随时说些什么,他一直在为可能发生的对话做准备,心思根本不在修图上。
方以程突然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你饿不饿?”
“不饿。”谢峤下意识回答,“你要是饿了,厨房有面。”
“我煮。”方以程转身往厨房走,“你要过来围观吗?”
公寓是开放式厨房,平时谢峤用得并不多,厨具什么的都很新,甚至还有一个没拆包装的小锅,他也忘了当初买它是想拿来煮什么的了,一直没用上。
时间久了,就渐渐忘了它的存在。
方以程把新锅拆出来,“这个尺寸煮面刚好。”
哦,可能就是想着买来煮面用的。
“你平时吃什么?”方以程把锅放在水槽里刷,水流声哗哗作响,“饭堂还是外卖?”
“都有。”谢峤手撑在岛台上,视线紧跟着方以程刷锅的动作,“我跟某些人不一样,我不挑食。”
“我刚去英国那会儿,连续吃了一个月的汉堡和炸鱼,后来有一天实在吃不下了,请路边的homeless吃了,后来慢慢也学会了做饭,每周至少下厨一次,你现在真的开始吃葱了吗?”方以程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看见里面还孤零零躺着两个葱。
“不吃。”谢峤说,“陶霄上次来我家做饭,随手放的。”
方以程关冰箱门的手顿了顿,“你果然跟他一直有联系。”
谢峤赶紧解释,“因为正好都在江州,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我的甲方。”
“那我呢?”方以程装了半锅清水,拧开燃气灶,“我算什么?”
谢峤万万没想到,对话是在这种场景下展开的,而方以程始终背对着他,安静地等着锅里的水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将方以程和整个厨房场景都收入眼内。
好平静的一幕。
他甚至觉得隐隐有些久违的安心,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过去几年里,失眠焦虑不安这种负面情绪经常包裹着他,苏苏姐建议要多接触让自己觉得平静的事物。
大自然啊树木啊花啊草啊可爱的人啊都可以。
所以他经常深夜看方以程高中的视频,但看久了又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