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木门外,巳里紧紧搂住陆绮苏,耐心询问:“怎么了怎么了?别害怕我在这呢。”
看见自己的树郎犹如吃了颗定心丸富有安全感,陆绮苏没有丝毫犹豫方面的拖沓,红唇轻启告诉了树郎自己心神不宁的主要原因。
“昀儿是不是出事了?我想回去看看昀儿,我想见见我的孩子……”
颦眉蹙頞的陆绮苏说起话来全身都在/颤/抖,天生丽质的面容热泪盈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任谁看了都会产生怜香惜玉般的心疼。
哭着要儿子的夫郎巳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舍不得凶舍不得骂舍不得虐,平常在外面呼风唤雨百兽称臣的蛇君大人,在家庭地位中反倒排老末。
吻/着夫郎分成一缕缕的眼睫,巳里温声细语地劝慰:“别太着急,昀儿他和树郎确实遇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麻烦,刚刚昀儿的贴身家仆小琢已向我传音求救,我这就赶回去救出孩子们。你乖乖的待在洞府别乱跑,也别太担心,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昀儿若是知道自己做了哥哥绝对会开心。”
啜泣戛然而止的陆绮苏抹去鼻头欲落未落的泪珠,郁闷巳里要他留在洞府等消息的安排,决意一同前去名姻山亲眼目睹昀儿和他的树郎安然无恙。
栖美镇桐宁巷,袁府。
袁菽这几日食欲不振,嗜睡常态。
苍戊与夫郎独处时不太喜欢维持人形,每每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打扰他都喜欢变回本体。
月圆之夜对月长啸也是镌刻在苍戊骨子里的自然习性,但是,他不会在栖美镇对月长啸,而是跑到名姻山随便哪座山头选定最高位来对月长啸。
也就是生物种类多样化的自然习性赋予的短暂分离,给了泥娃娃不费吹灰之力接近栖美镇双儿的机会。
栖美镇的满月之日比较跳脱,不遵循什么每月农历十五会出现满月的最大可能xing这一说。
临行之前,苍戊特地知会了袁菽,自己将要飞往名姻山对月长啸的事,甚至拔下尾部纤细的毫毛做了个高仿的替身,以免夫郎过于眷恋自己,甚至离去时间过长会引起寻找的恐慌和过度的忧虑。
面色红润的袁菽在两个一模一样的苍戊之间眼珠子转来转去,别说他光凭肉眼根本分不出谁是真苍戊谁是假苍戊,就连苍戊本狼来辨别都要一点时间。
真苍戊把假的毫毛自替往前推了推,假苍戊几乎是瞬间注入了形美灵魂揽住袁菽的肩膀。
瞧见假苍戊对夫郎百依百顺,他对外霸道不讲理的语气瞬然响起,“你好好照顾阿菽,若是他在你的严加看护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假苍戊服从xing高,“毛父”对他下达的任何命令他都会不留余力的完成,袁菽初次倾耳假苍戊的声音,有股少年人清澈透亮的爽快语调,比苍戊本身的声音要稚嫩阳光。
对于袁菽来说,假苍戊对他的吸引力是建立在感情如出一辙的新奇上。
渐/入/佳/境/的/躺/平/感逐渐袭来,袁菽拉着假苍戊的小拇指步入层层帷幔之中。
移步换景的袁府,泥娃娃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方向感。
咦?它拍打着想法堵路的脑袋,刚刚这棵杏树是不是打过照面了?
这也是杏树,那也是杏树,他进来的地方到底是袁府还是杏林啊?
方向没有走错啊。
泥娃娃想破了脑袋也还是笑话制造机,遂从相反的长廊跟个背手溜达的老大爷一样巡视从未涉足的新人家。
它就不信这个想去会迷路的邪。
那名双儿肯定躲在府邸的哪个角落,等他找到了再好好想想游戏的类型。
是想/单/人/还是/双/人,枯燥还是闹腾,白昼或是黑夜,走路嘎吱嘎吱响的泥娃娃表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想。
名姻山。
小苍黑狼躲在葳蕤的灌木丛里呼呼大睡,栖美镇的双儿们难怪长得漂亮,美貌估计都是拿智商去换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对月长啸,要是让其他的小苍黑狼知道他在摩十五界还怎么混?简直笑掉狼的犬牙。
虽然对月长啸没有固定时间,但也没有哪只狼会在快要破晓之时去做这件蠢事,除开威胁自身的特殊情况,但也极少数。
狼是野外的群居动物,整日关在人类的地盘吃喝拉撒一天两天还好,这经年累月苍戊就吃不消了,成把成把的狼毛搬家,估算这样的速度放任不管他迟早成一头秃狼。
还别说,一次就中的自己和袁菽果然属于契合配偶。良缘,实乃别只狼对月长啸一万遍都艳羡不及的天赐良缘。
他可真是打着灯笼捡到宝了,这么会生的雌兽被他拥有标记,娶到一个好生养的双儿往后狼子狼孙的兴旺发展再也不是梦。
名姻山地底,石台上一人一豹面面相觑。洞窟的石壁上嵌有疏疏朗朗的“小不点”,小体积光照的亮度十分有限,但也足以能让室内活动者的眼眸微明。
南莛聿自从醒来后就垮成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丧气脸。
“王座”这么高,不作不会死。
奈何小豹子怕他因为毁容而做出什么心灰意冷的跳台自杀,对他的所作所为堪称一个严防死守,只不过是转个身调节坐姿,腰肢上就传来熟悉的重量和禁锢。
大哥,毁容而已他又不是靠脸吃饭,多大点事有必要吗请问?
再说了他怎么可能会蠢到带着崽子一起去死?要点脑子好吗。
龙鳞被磨成细粉敷在脸上,他就说脸怎么跟抹了火锅底料一样有些灼烧的痛感。
小豹子要给他变出一面镜子来看,被他一声不吭地摇头拒绝。
指腹捻着的颜色费老大力才看清,跟踏马锅底灰冒充景区野人吓唬游客,闻气味的时候他差点去见太爷爷,本来还琢磨着靠它一击制胜,逃出生天。
胜个鬼,逃个鬼,全搞砸了。
但是在祈冕贞的视角判断中,他哪里有闲心照顾得了这么多,听他在那里唉声叹气心里就颠来颠去的紧张。
止血鳞粉易于皮肤吸收,直到现在连条黑漆漆的划痕都看不见。
南莛聿拍了两下小豹子的大爪,没反应。
这完蛋犊子,掐到他娃儿当爹的白白要。
扭过头就是响亮的爱,“你不想当爹了是吗?”
祈冕贞恍然大悟般松开爪子,颠来颠去做傻事的原来是自己。
南莛聿顿感心累,看破红尘的立地成佛他并非那块料,只有斩破枷锁的随风起舞才是他的舒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