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成腕状的小白蛇陆绮苏,显怀的腹部后段稍稍给了点空隙,没有依靠自家蛇君树郎的手臂。
将陆绮苏变成一条小蛇后不管是从体型上还是灵敏上来考虑,都能够最大实现身轻如燕的便携性和专注化。
变成白蛇的陆绮苏眉清目秀,老少皆怜。巳里隔段时间就要抬起胳膊抚摸鳞片细滑的小白蛇,连走路时的侧重摇臂都不敢太用力,晃动弧度控制的要多轻有多轻。
偶尔陆绮苏被巳里/摸/头/摸得烦躁,也会扬长“嘶嘶”两声表示抗议,严肃警告玩心大发的巳里要以正经事为主。
对于巳里来说,名姻山其实是座自生自灭的监牢,进去了就别想着出来见见亲朋好友。至于监牢里面关的都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无人知晓。
他的“好大儿”也是位xing情中人,树郎没了就没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三/条/腿/的/□□/田里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天下多的是。
喜新厌旧虽说不能沾,可是有缘无分就莫要强留。
听到小琢因为哭得打嗝而口齿不清的那句带有名姻山的话,巳里改变了首先要去的地方,在脑海里就把名姻山给靠边了。
他要去求的人可以称之为“世仇”。
为了陆绮苏,他可以卑躬屈膝做任何损颜面的事。
说人算是抬举他了。那只该死的红毛怪哪里值得他的兄长以贡献龙珠为代价助他成体涅槃,到最后不仅失败老天也没有放过兄长。
见到他就跟护崽的母鸡一样好斗,非得叨他跑哪里都甩不脱。大鹏是吃蛇的吧,他一只火凤来瞎凑什么热闹,况且他也不是凡哺地孵的普通长虫。
他明明记得兄长最初不喜欢这只耀眼又傲娇的火凤,怎么到后来……
在一起的结果可谓邪门。
唉,感情的世界他一条纯情腾蛇可不懂,太复杂了。
还好他和陆绮苏的感情发展没那么复杂邪门,否则,他也不会只要陆绮苏一个人。
出了劫栓,陆绮苏就要返回小神界,他是一名散修以后再见面还能如胶似漆,相安无事吗?
他无从得知,望上天仁慈。
祭缘祠,火凤神殿。
打家劫舍的“风盗”,把他神殿里的各类福茁用品那是刮得狂魔乱舞,七零八落。
香炉里插的香连带炉子齐齐滚落在地,对中叠放的鲜花饼扶摇而上跳起了“飞天舞”,团体旋转可把一龙一凤看得脑瓜子嗡嗡。
翀澂的魂羽往前挡了几步。他不惧强风暴雨,怕的是等会儿别把翙昶那副体重未过百的小身板给刮跑了,到时候他可救不回小殿下的魂羽。
预感栖美镇出事的翙昶神识扩念,扩念后才发现有位他避之若浼的不速之客正朝着祭缘祠踏云而来,距离缩减的像是神话。
“巳……里?”
“嗯?翙昶你在嘀咕什么呢?”
翀澂挠头表示龙生疑惑,巳里是什么东西?人名还是地名?翙昶认识它吗?
等了半晌疑惑还是疑惑,翙昶的表情却变得风雨欲来凝重无比。他怕巳里此次前来是算账加报仇双管齐下的,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这位黑龙的异母兄弟。
他和巳里知己知彼,不代表旁边的这条小傻龙同样火眼金睛知己知彼。翀澂的魂羽里载融了一片郇弈的魂羽,之所以将他无忧无虑困在身边,就是希望在黑龙的魂羽结实分离之前能不出任何放手差错。
至于翀澂,他也会力所能及保他龙魂完好如初。
“华冢天地可违,鱼市高其蜃楼。”
翙昶骤觉无尽的哀愁和苦涩正从心头/喷/涌,慰藉心灵般的有感而发条字逐出,听的翀澂脑袋连环冒金星。说的啥呀根本听不懂,小殿下好端端的掉什么书袋子搞得这么讳莫如深。
惊鸿绝美的翎光从祭缘祠的彩绘泥塑当中展翼炸开,形成了一轮凤凰虚影的幻视法相,红橙黄三种暖色呈娆幡笼罩整个祭缘祠山岭,眨眼之间拔地而起直逼千仞。
一飞冲天的高度翀澂“归桑未宁”,他抱紧自己的黑龙泥塑,撕心裂肺地嗷嗷慢点慢点,撞钟膛的尖叫并不能让翙昶回心转意,事已至此,爱咋咋滴。
带着陆绮苏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巳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高耸入云又云雾缭绕的祭缘祠……
妈的,翙昶这只死鸟是疯了吗!
发神经也要有个公私分明的限度!
他放下身段和龃龉来求见这只死鸟,嘿……这只死鸟倒好,县太爷坐轿净摆架子。
“呸!”
被死鸟以这种不见客方式侮辱的巳里,唾骂脑子有病是他最保守的脏话。沿途安静寡言躺在袖子里的陆绮苏,急忙扭动着全身要从里衣钻出来,这声“呸”怕是把嘴里的血水都要啐出来,他得瞧瞧巳里因何恼怒万分。
适合弹脑瓜崩的蛇头颤巍巍地/支/棱/起。赤色竖瞳是蛇君大人的超级生气标志,陆绮苏变成蛇人的语言却关禁闭,只能用基础蛇语来消消对方的火气。
“我没事就是被死鸟气着了,吓坏你了吧?”
“嘶嘶……”
陆绮苏想说,他没有被巳里吓到,只是那声“呸”吐得愤懑情绪雷霆化,他有点提心吊胆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绕向手臂外侧的轮廓察言观色。
蠕到巳里宽厚的肩膀时,映入眼帘的是完全变了个模样和高度的祭缘寺。
他们是不是来错拜刹了?
这是祭缘寺?
巳里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和他眼对眼鼻对鼻,气/性/难消地点头默认。
顺便掰正他的发音,祭缘祠。
陆绮苏懵了,祭缘祠?
脑海里好像有/一/大/团/血淋漓的/胎/盘/状物质正在抽丝剥离,烂糊湿滑踩一脚还会陷进去的那种,他顿时脑恶心的想吐。
软/绵/绵/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复又拉直,好险就要从肩膀的悬角连头带尾摔得粉碎,巳里的大掌犹如及时雨,迅如闪电地捞起因为失重感而晕头转向的小白蛇。
陆绮苏被这么一捞像是捞起了清澈的神智,和原来的思绪“握手言和”。
那他的儿子和儿婿还有救吗?
他的孩子……他的昀儿……
都怪他不好好守在昀儿身边非要跑那么远的裙瀑山,连孩子珍贵的结缘都没见证,自己是开心了觉得岁月静好,却让昀儿独自面对这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小白蛇潸不出眼泪,赤红圆瞳却堆满了亮莹莹的水光,心碎的儿忧浸泡在晶亮的水光中难舍难分。
打着冷抖的蛇躯可怜兮兮,巳里一只手完全包住他,将变成蛇的夫郎托在掌心后,蛇君/亲/了/亲/正为儿子难过的称职爹爹,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对母体健康和小腾蛇的发育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