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姑娘,可都盼着您呢。”
“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我们这了,莫不是都忘了。”
取出一锭银两,丢给老鸨,跟随龟奴来到二楼落座,一楼大厅布置的辉煌富丽,曼纱轻绕,巧取年关将至的喜寓,雕栏皆用金箔作为妆点
楼内暖香逼人,与楼外风雪形成两个局态,记账小厮手中的漆盘,碎银早已堆积如山。
堂内汇聚成群,琵琶环绕,清滢翠耳,弹的一手《阳春白雪》。
可惜后音不足,渐落下尾之音。
饿了一天肚子的她无心饮酒,那女奴本欲倒酒,见她摇头随即换成普洱,绿豆糕香软即化,茶液入口,胃里暖洋洋的。
烛光熄灭,独留几盏掺点,惊羡声由下而起。
楼顶灵井掀臾,雪花坠下,素白的画卷展于眼前,纤柔的身影渐入画中,身姿缥缈,似梦似幻,一双玉手揉捏花瓣,花香透过宣纸而出,美幕扑鼻。
画轴向上卷去,橙光渐燃,轻足踏落红纱,大堂早已被这梦艳的场景惊的酒也忘了喝,手中的糕点滚落在地,魅目流转似有传情,“楚凝为各位献舞。”
“谁能抽到楚凝手中这枚花球,今晚楚凝待与这位公子谈论曲谱。”
红纱牵动金铃,每个客官手中皆有一条,谁若有幸扯中花球下那串金铃,就算得到这枚花球,便可与这位花魁娘子秉烛夜谈。
昏黄的布局,轻纱随着楼顶清风摇曳,楚凝眼眸轻转,一群眼眸绿光,好比饿了三天的野狼一般,嘴角含着哈喇。
赤手卷高袖口,攥紧手中那唯一一次机会,更有甚者害怕瞧不仔细,从二楼探出身去。
楚凝抛球而舞,一侧的看官抬手拽动手中的红纱,花球扯动偏离,稳稳落回手中,耳边传来几句遗憾声。
“你这条红纱卖给我,我给你五百两。”投机取巧,在他人手中买下二轮机会。
舞步悠然,腰身顾盼,金铃尚未响动,叫卖声中混着遗憾不甘,咽下最后一块绿豆糕,小腹稍稍鼓起,手中红纱未动,坐等高价而起,待价格升为二千两时,彼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姒兰君当即拽动红纱,铃声响动,堂内空寂,楚凝向外挪步,手中花球抛起,弯腰后尖一点,花球直直落在她的怀中,四周霎时扎入怨羡。
“这位公子,楚凝今晚是您的了。”辗转轻回,檀口轻起,说不尽的酥软。
此言一出,那些“刀子”间隙传出磨牙声响。
姒兰君后背一阵发凉,不就抢个花球,怎么又是要丢命的架势?
老鸨赶来恭祝她的好运,唏嘘声随即呼起。
“哪来的丑八怪,好事都被她给摊上了。”
“看样子像姒家那位。”
“就那克父,生不出儿子的姒兰君?”
“兰君兰君,娘们唧唧。”
抱怨声愈显愈大,一声大呵冲入耳中“我不服!”老鸨见势越来越大,出声安抚:“各位爷,望月楼常年都是这样的规矩,这位姒公子抽得金铃,今夜便是楚楚姑娘挑选的入幕之宾。”
壮汉不听解释,喘着粗气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规矩也是可以改的。”随着这道质疑声,其余人本就看不惯花落别家,纷纷跟随起疑。
“我出五千两,楚凝姑娘再来!”老鸨看了眼楚凝争求她的意见,这些爷不是高官就是富商,身价不低,若是为此得罪了他们,望月楼往后的生意只怕难做。
五千两的数目,这也是望月楼小半月的营生,楚凝则是略过老鸨,征求姒兰君的意见,一副今夜由他决定的模样。
老鸨见此,眼中浮起贪婪,“姒公子,你瞧这......”无奈指向起哄的众人。
五千两请全楼的人再来一次,这位爷可真是慷慨非凡啊,不知是说他傻还是蠢,粗眉横目,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人。
本想上前与之理论,待她看清那人身后坐的那位,脚步微顿。
真是打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安家大公子何时来的望月楼,脑中浮现放弃二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她来这本就是图个惬意,平白因自己生出这许多事端,那还不如跟着蓝玉回府,俩人兑水吃了一包安魂散,各自睡大觉得了。
花球还给楚凝,“楚凝姑娘,姒某不愿让您为难。”说罢,回到二楼。
以防最后不认账,老鸨差龟奴收走那位大爷的银票,扯金铃继续开展,这会让着那位壮汉先行,
仍是落空,面色凝结,茶水顿时没了滋味。
姒兰君无奈紧随其后,拽动红纱。
“叮铃”一响,金铃再次被她扯住,这回的“刀子”更加化为实质,花球按照规矩老鸨当着大家面准备,万万不可能有串通的嫌疑,正待大家以为那位爷会再掷千两买美人一响时,那人倒是坐下一言不发。
顶着众人怨毒和安家大公子擦眼一过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