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了,”逢惜才伸手止住他,“这位大人物我都认识5年了,不用介绍了。”
沈窑嘿嘿一笑,很感慨地说:“我的任务也算到此结束了。”
“想得美,”逢惜才看不惯他的高兴样,“快把这位大人物介绍给他小白吧,以后他们要一起工作很长时间了。”
白及洲客气一笑,沈窑转过来对他念叨,“对呢,小白,我们家这个喜欢闹人,你多担待了。”
“客气了,”白及洲礼貌道。
沈窑其实想说“不客气,以后有你后悔的,”但是出门在外,又是孩子们第一次见面,他紧急憋回了肺腑之言,只是笑笑,然后稍微侧开身子,吞白见缝插针,从他身后闪出来。
白及洲看向他。
他猛得呼吸一顿。
吞白弯着眼睛笑,睫毛像刷子一样浓密,缀在他弯着的眼睛上,浅浅的琥珀色从这可爱讨喜的弧度中露出来,高挺的鼻基底配合着高耸的眉骨,他本来应该在这种配合之下,面容很硬朗,可是他的眼睛太灵了——
开阔的眼裂拉深了眼窝,圆滑的收尾让他的眼睛含情达意很轻易,他的眼睛大而深邃,空余出的下三白让他的眼睛也可以配合他锋利的面部产生不好惹的冷厉,但也可以收敛起来,展露他的柔软和灵动。
白及洲母胎单身二十四年,在封建家族中饱受迫害,决定这辈子不婚主义,在白旷出现之后他的想法进一步加深——因为白旷可以给他养老,当然他本身也不会老。
在十七八岁和二十一二岁的人类巅峰恋爱期,他都没有动过恋爱的心思,无论男女,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性恋——当然傲慢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不认为有什么人可以配得上他。
在见到吞白这一刻,白及洲惨烈的认识到一个凌驾在他固执基因上的真相——其实他不谈恋爱,除却傲慢还有一个非常肤浅的原因——因为那些来到他面前求爱的人还有他见到的人,还不够漂亮。
不是那种纸醉金迷所孕育出来的柔媚和嚣张,也不是不谙世事中的娇憨和可爱,更不是世界公认美人温柔下的锋利和尖锐——那些都好,但是他都只欣赏,不喜欢。
他喜欢这种顶级骨相——明晃晃昭告上天偏爱,打破基因壁垒的东方基因欧洲骨相,他喜欢的是这种顶级骨相下还能不违和的柔软和自然,完全皮和骨的共振契合——他喜欢这种漂亮。
他喜欢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漂亮。
吞白笑着伸出手和他打招呼,白及洲猝然回过神,当着两个长辈的面看人家恍了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和吞白握手。
逢惜才却很理解的表情,包括沈窑也没有什么打趣的表情,他们很和善的笑着,逢惜才为他解围:“吞白也就长得好,你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他有多恶劣了。”
“你说话好难听,”吞白松开和白及洲握着的手,郑重其事的对着白及洲:“我其实很好相处。”
“好吧,你很好相处,”逢惜才不和他计较,侧过头看向白及洲,“小白,我这边差不多已经交接完了,我先和他们两个交接,你去工位上拿符咒去吧。”
白及洲笑,他看出来这三个人似乎相识已久,他先走一步他们说话也自在。
“那我先走了,逢总执行,沈执行,……”
吞白道:“叫我吞白就行。”
“好,”白及洲点头,笑的儒雅,“吞白,再见。”
“再见。”吞白和他挥手告别。
白及洲退出去为他们关上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痛苦的捂住胸口。
我去,长的真好看。
男的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
他边搬符咒边缓着神,又自我安慰,“没关系,哪怕我们在一起,我们也不会有孩子,这不违背我的初衷,虽然我有了一个家庭,但是没有成为家族嘛。”
等一下,他怎么都想到在一起的事了?
白及洲深呼吸,强迫自己一定要矜持,他喝下半瓶水,终于觉得自己清醒一点了,可在这清醒的一刻,他突然猛得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不是,刚才那个沈窑,叫吞白什么?
——宝贝?!!!
还有吞白刚才进门的时候,那个人是不是拉着吞白进来的?!
还有还有,刚才姓沈的是不是个他说:“请他多担待”?!
他是谁?为什么替吞白要他多担待?
不是——
难道他刚刚一见钟情,就要成为小三了吗?
完美爱情转眼成为泡沫,世界毁灭,火山咆哮,他是孤苦伶仃的人世间的一粒灰尘!
他心中冤屈难以诉说,辗转反侧冤比窦娥,身体里有活火山的能量,有海啸一样的怨气,排山倒海的摧残着他脆弱的内心——
这个时候,他看到吞白出来了,沈窑勾着他的肩,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他面上毫不动容,心中荒芜一片。
他的小宇宙爆发了。
白及洲心中岩浆走过、寸草不生,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后来沈窑走了,吞白来到了他面前,面对一大箱的符咒,他用他会说话的眼睛请求他。
“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他微笑,心中怨气磅礴,理智全部崩盘,他说出了那句他后悔至今的话。
——“吞白先生一直用自己的美貌来无往不利吗?”
“那是我的师傅,”吞白冷漠,“摸我脸怎么了,我从9岁被他带在身边,小的时候我长的可爱,他每天都亲我,那你的意思是沈执行是恋童癖——”
“不——”白及洲还没来得及从杂糅着震惊和欣喜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又感受到添油加醋的八股文诽谤,纯粹以本能的自救反应为自己澄清。
“我会记住你的诽谤的,”吞白这次终于翻出来了一个刻薄的白眼,如果白旷来看,也会肯定的讲述吞白现在面部没有一个部分是不冷酷和嘲讽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白及洲徒劳无功的解释,“你长的太好看了。”
“所以怪我,”吞白阴阳怪气,“你给我造黄谣一点错都没有。”
白及洲百口莫辩,认命的抱起被吞白扔在地上的箱子,垂眉丧气的跟在吞白后面。
“给我搬到我家去没有问题吧?”吞白昂首挺胸的命令道,白及洲勤勤恳恳,“好,你上车,我给你送到你家去。”
“如果你用车送的话,”吞白眼珠一转,“那我还有一个快递。”
“在哪里呢?”白及洲将他沉重的快递放到后备箱,并且终于给车门解锁,释放了白旷。
白旷呲牙咧嘴的飞驰而来。
吞白道:“在申通。”
白旷一愣,“吞执行,你的快递也在申通?”
吞白被这个名称雷得够呛,“别叫我吞执行,叫我吞白就行。”
“哦,”白旷委屈巴巴的应到,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吞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不会,”吞白情绪稳定的回答,“我不会对动物不喜欢。”
白旷一愣,随后一副很震惊的表情,到吞白耳边:“这你都看出来了?”
吞白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上了车。
白旷追着他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吞白不想理他,觉得他神经病,他岔开话题:“等下我要在前面的申通求个快递。”
白旷看了一眼,“哎,我们也在那里求。”
“什么?”吞白惊讶,“你们也在这里拿。”
吞白问他,“你们不会住在金翡翠小区吧?”
白旷意识到了什么,很惊喜的反问吞白,“吞白,你也住在金翡翠吗?”
吞白:“……”
在他的沉默中,白旷得到了答案,他兴高采烈的向白及洲扑过去,“哥,他说他也住在金翡翠!”
“那你就把所有快递一起拿下来吧。”白及洲轻描淡写,随后打开空调,转过头看向坐到车后座的吞白。
车里面的光打进来的少,尤其还有车还贴了防偷窥膜,白及洲本来轮廓分明的脸在这种暗处加重阐述了这种优越,和吞白琥珀一样的棕黄色眼睛不一样的,他的眼睛是纯黑色,当他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闪着细碎微光的黑色漩涡,危险又迷人。
吞白心情好了一点。
他说:“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有关于连家别墅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