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舒在指纹识别器上扫描了指纹,蜂鸣器响了一声,锁芯转动,房门应声而开。
住宅统一配备了电子锁,可以前的敏舒习惯于用钥匙开门。
至于理由,十分的少女心。
搬过来之前,顾念不知道里面用的是电子锁。她特意买了一对非常精美的情侣钥匙扣,要和敏舒一起用。
直到某回,在酒桌上谈了一晚生意的她被司机送回家,醉醺醺地靠在门边半天掏不着钥匙,敲门也没人应声。
敏舒蓦然惊觉,念念已经搬走了。
瞬时,酒醒了大半。
那夜,敏舒去酒店住了一宿。
钥匙没了,幸亏钱包还在。
第二天一早,司机小王把钥匙递到她面前,告诉她是在汽车座位夹缝中捡到的。
敏舒接过钥匙,愣愣地看着,迟迟没有吭声。甚至连一句“谢谢”,都差点忘了说。
看不透敏舒脸上的表情,司机小王不由忐忑。
是不是万年冰山敏总监,心里责怪他工作不周,没有及时检查车厢,害她大晚上进不了家门。
跟在敏舒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小王早就清楚,她是个不能接受工作上出纰漏的人。
小司机很担心自己饭碗不保。
她终于反应过来,小王还站在这里,敏舒微微扯动嘴角,向他道了谢。
可怜的司机小王,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晚回家,是敏舒最后一次用钥匙开门。
录好指纹后,她把钥匙收进了存放证件的抽屉。
按亮客厅的灯,敏舒脱去鞋子,无意识地靠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冰凉的手指解开外衣的纽扣,将衣服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窝了进去。
尽管回到家,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仍然得不到放松。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光脚走去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填充起冰块的缝隙,敏舒将酒瓶放在茶几上,拿起洛克杯重新缩回沙发。烈酒与冰碰撞后流过舌尖,没有仔细品味酒的醇香,她直接分两口全部喝下去。
敏舒的肘部撑于沙发扶手,额头顶在持杯的左手上。她的嘴里和鼻尖,都是威士忌的香味。
酒,像是一味轻松剂,疏通了脑部神经的窒塞。
敏舒的脑海里,突然飘出一段熟悉的旋律,伴着唱词。
那个人,每次同自己喝Whisky的时候,都会哼上两句。
No amount of coffee(再多的咖啡)
No amount of crying(再多的尖叫)
No amount of whiskey(再多的威士忌)
No amount of wine(再多的美酒)
No, no, no, no, no. Nothing else will do(不不不不不,再多的一切也不能替代)
敏舒嘴唇轻启:“ I’ve gotta have you. I’ve gotta have you.”
她狭长的丹凤眼眨了眨,隐隐含着水光。
I’ve gotta have you.……
我必须拥有你……
与此同时,陈知墨斜靠在家里的沙发上,手里同样拿着洛克杯,无奈地笑看着已经一脸坨红,于客厅转圈圈的顾念:“都这个点了,还这么精神。”
顾念眯着双眼,满脸的醉态:“不醉不休。”‘
她仰起脖子,喝干了杯里的威士忌。
“你已经醉了。”陈知墨浅酌一口杯中之物,笑容更加无奈,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顾念步履不稳地蹲下身子,拿起酒瓶继续往杯子里倒酒:“今天高兴,我要喝到断片!知墨,你不许拦我!”
陈知墨摇摇头。
任谁见了她这副样子,都不敢相信这是白天那位自信明丽,出口成章的文坛新秀。
倒好酒,顾念相当自觉地一屁股坐到陈知墨边上。
她的睡衣宽松,之前的一番“旋转跳跃”更是让衣服滑下,只是松垮地罩在肩头。
陈知墨低下头,就能看见那道迷人的“事业线”。
想做个正人君子不去偷瞄,但是……
陈大导演只好安慰自己:爱美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威士忌很好喝哎。”顾念一手抱着腿,一手拿着杯子,边喝边絮叨:“真的好好喝……怪不得她那么喜欢。”
最后几个字很轻,伴着酒香,消散在空气里。
“你刚才说什么?”陈知墨问。
“没什么。”顾念笑着晃晃脑袋,用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陈知墨的,发出“叮”地一声脆响:“我很喜欢一首歌,The Weepies的。”
“No amount of coffee. No amount of crying. No amount of whiskey. No amount of wine……”顾念醉眼迷离,轻声哼唱,微挑起好看的眉毛。
昏黄的灯光下,飘着威士忌的酒香。有一种气氛,叫做暧昧,被逐渐酝酿起来。
“ I’ve gotta have you.”陈知墨乘她呼吸的空隙,续上了最后一句。
然后,她定定地看着她,春风十里般的温柔。
自己的歌声忽然被打断,顾念有些诧异,她转了转圆圆的眼睛:“你也会唱哦。”
顾念憨憨地笑起来:“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首有名的老歌。”
“嗯,《Gotta have you》。“陈知墨抬起手,主动地用手里的洛克杯和顾念碰了杯:“Cheers……”
嗯,不能没有你。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