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阴冷男声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众人抬头,只见一男子的身影浮于上空,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看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荣千羽皱眉,问道:“你是何人?此处的惨案是你造成的?”
男子不语,只是伸手掐算起来。
“哦?原来如此,竟是这样,当真有趣。”男子自言自语一番后从空中降了下来,他略过所有人,径直朝路烟走去。
“与我一同走吧,公主。”
众人讶异地看向路烟,路烟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公主?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也不认识你,我不和你走。”路烟干脆拒绝。
男子突然一把捉住路烟的手臂,“那可由不得你。”
“别扒拉我师姐!”荣千羽上前阻拦却被男子随手掀翻,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尘土沾了满脸。
“我乃西曲国师嵬狱,带走流落民间的西曲国公主天经地义,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千羽!”路烟想要挣开对方的手,但那男人看似病弱,手劲却大得吓人,“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公主!”
“我不会错。”嵬狱问道,“你难道从未怀疑过,一个孩童与一名老妪是如何在村落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的?”
路烟反驳:“那是婆婆靠着以前攒下的银钱买来的,所以银钱花完后,我们才连温饱都难以维持,若不是乡亲们出手相助,我们早就饿死了。”
“可怜的公主还被蒙在鼓里呐,”嵬狱轻摇着头,墨色发丝舞动,显得他更加苍白了三分,“看来那嬷嬷确实将皇后的秘密守护得很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路烟激动起来:“你认识婆婆?”
“公主若是对自己的身世和那老妪感兴趣,不如与我一同回去?况且公主作为皇后之女本就身负天命,如今西曲恰逢皇权更替,正是局势动荡之时,公主怎么忍心将西曲交给一位来路不明的皇子?”
嵬狱啖以甘言,妄图引诱路烟上钩。路烟确实有所动摇,她对皇权无甚兴趣,但她想要查明自己的来历和婆婆保守的秘密。还有一点,路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和杏园村的事件脱不了干系。
“我......”路烟张开口。
嵬狱似笑非笑地看着路烟,等着她说出“愿意”二字。
“师姐不会真要和这个可疑的男人走吧?什么国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说不定就是在诈骗!”
男人保持着笑容朝荣千羽打出一掌,荣千羽被掌风击退,吐出一口鲜血。男人还欲追击,程斯竹见状上前替她接下了这一招。
一击过后,程斯竹同样捂着胸口单膝跪地,他擦去唇边血迹,对荣千羽说道:“他的修为不会低于化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我们还能活着,已是他手下留情。”
嵬狱又抬起手,“本不想与你们计较,但转念一想,你们这些蝼蚁有朝一日定会成为公主的绊脚石,还是现在解决掉的好。”他掌中聚起灵力,大量灵力压缩成球状浮于他的掌心,连空间似乎都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路烟扯住他的袖口:“我同你走!别伤害他们!”
“我也可以杀了他们,再带你走。”
“那我定与你血战至死。我知道凭我的修为伤不了你,但我能伤得了自己,”路烟毫不退缩,“我猜你需要一个活着的公主。”
嵬狱愣了片刻,然后低声笑了:“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遵命。那便走吧,殿下。”
他收起掌中的灵力,开启了一道传送法阵。
荣千羽在男人的威压之下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徒劳地呼喊:“师姐,不能和他走啊!”
路烟看着荣千羽,柔声道:“千羽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替我向大师兄道个歉,怕是有阵子回不了家了。”
“公主真爱说笑,西曲国不就是你的家?”
嵬狱带着路烟踏入法阵,他们离开后又过了好一会儿,那阵威压才完全散去。
身体得以动弹之后,荣千羽立马掏出合欢宗的通讯符给纪寻安发去了联络。
「大师兄,路烟师姐被奇怪的人带走了!我在杏园村。」
不出片刻,纪寻安的身影便出现在杏园村。
“大师兄!有个自称西曲国国师的男人说师姐是西曲的公主,硬是将她带回了西曲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师姐......”
荣千羽三言两语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纪寻安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你是宗门里入门时间最短的师妹,何时轮到你来保护别人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大师兄没有作为。”纪寻安转身对程斯竹和高雨濛说道,“我带小羽去趟西曲,二位先回断剑山罢。另外,关于路烟身世一事,还望二位不要过多声张。”
程斯竹郑重应下,与高雨濛一同御剑离开。
纪寻安召出武器,对情绪低落的荣千羽说道:“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