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宋凛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他摸黑解锁,置顶对话框里躺着条新消息,来自备注是“我的小猫”的头像——那是只戴着宇航员头盔的黑猫,和何阳手腕上的皮筋同款。
y: (发送了一张照片)
宋凛的心脏猛地一跳,睡意瞬间消散。他坐起身,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画面里,何阳跪坐在民宿的木地板上,上身穿着件oversized的白衬衫,正是他昨天塞进对方行李的那件旧校服衬衫。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内裤边缘,露出的双腿细瘦白皙,膝盖微微内扣,跪坐的姿势让腰线在布料下显得格外柔软。少年的脸埋在臂弯里没入镜头,只有几缕黑发和猫耳尖从袖口中露出来,背景的木质地板上散落着几片猫薄荷叶子,像极了他变成猫时最爱打滚的地方。
照片的拍摄角度偏低,光线从侧面照过来,将衬衫下的腰腹线条勾勒得若隐若现,跪坐时自然弯曲的膝盖透着点水光,不知是刚洗完澡还是清晨的露水。而何阳的微信头像,是只团成毛球的黑猫,名字简单的“y”,搭配着他自己那头像是蹲坐的银渐层猫、名字是“l”的头像,此刻在聊天框里格外显眼。
l: (已读)
宋凛盯着照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仿佛能透过像素感受到那片肌肤的温度。他想起昨晚抱着对方校服入眠时,布料上残留的淡淡皂角香,此刻竟在脑海里具象成照片中少年跪坐的模样,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线条像极了绒毛日历里他偷偷画过的速写。
l:怎么没穿裤子?
发送完消息,宋凛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对话框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跳了几秒,又消失,反复几次后,才收到新的回复。
y:外婆家没空调好热嘛……(委屈猫猫头表情包)
后面跟着个打哈欠的黑猫表情,猫耳尖还挂着露水。宋凛低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画着照片里少年的膝弯,那里有颗极淡的小痣,是某次替他揉腿时偶然发现的。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晨光落在腕间的银质手链上,暖炉吊坠反射的光斑晃了晃,像极了照片里何阳膝盖上的反光。
l:把裤子穿上,乖。
y:不要!哥哥你看我的腿是不是很细?(发送了一张局部特写)
新照片里,少年用指尖戳着自己的膝盖,猫耳在镜头外晃了晃,能看见衬衫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宇航员皮筋松松地套着,勒出道浅浅的红痕。宋凛的呼吸一滞,指腹重重按在屏幕上那道红痕处,仿佛能感受到布料下的温度。他想起昨晚抱着校服时,想象过无数次何阳在老家的模样,却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直白又带着狡黠的诱惑。
l: (语音消息:00:15)
“何阳,”宋凛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刻意压得平稳,“再不听话,哥哥回去要打你屁股了。”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少年听见这话时黑猫耳会怎样猛地竖起,尾巴尖又会如何不安分地扫着地板。
y: (发送了一张猫耳炸毛的表情包)才不怕!外婆叫我吃早饭了,哥哥再见!(附赠一个偷亲表情包)
对话框里的“y”头像跳动了两下,换成了正在舔毛的黑猫。宋凛盯着屏幕上那个偷亲表情包——是只黑猫踮脚亲暖炉的简笔画,还是去年他教何阳用绘图软件做的。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保存到相册加密文件夹,命名为“我的小猫”,指尖却在退出聊天框时顿住——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六点五十分,而他的旧手表指针正指向同样的刻度,仿佛在提醒他,距离见到那只故意不穿裤子的小猫,还有漫长的一天。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门廊下的绒毛信箱在晨光中静静立着,昨晚没能收到的便签,此刻仿佛化作了屏幕里少年跪坐的模样。宋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腹还残留着昨晚抚摸校服布料的触感,而此刻,那双手多想穿过屏幕,替少年把滑落的衬衫袖子挽好,再轻轻掐掐他因为得意而晃荡的尾巴尖。
“想什么呢?”爸爸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快点洗漱,要迟到了。”
“知道了。”宋凛应了声,最后看了眼聊天框里那张让他喉头发紧的照片,锁屏时,恰好定格在少年跪坐的腰腹线条处。他拿起桌上的绒毛日历,最新页还空着,本想等何阳回来画“外婆家的绒毛时光”,此刻却忍不住用铅笔在角落勾勒出跪坐的轮廓,衬衫下摆的弧度刻意画得偏长,遮住了让他险些失控的画面,只在膝弯处点了颗极淡的痣。
去学校的路上,林小满的橘猫耳晃到他面前:“宋凛学长!何阳有没有给你发照片?他说外婆家有会说话的鹦鹉!”陈墨推了推眼镜,镜头不着痕迹地扫过宋凛泛着红的耳尖,默默把相机模式调成了“抓拍情侣日常”。宋凛扯了扯领带,腕间的银质手链与旧手表碰撞出清脆声响,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声音里藏着多少被强行压下的、想立刻飞到何阳身边的冲动。
而宋凛感受着校服口袋里手机的重量,在心里默默说:何阳,晨光聊天框里的每张照片,都是你给哥哥设下的甜蜜陷阱。看你故意露出的细腿,看你衬衫下的腰线,看你用猫耳表情包撒娇,就知道你又在偷偷勾哥哥的魂。哥哥现在只想把你抓回来,打打你不听话的屁股,再把你裹进绒毛毯里,好好“惩罚”你这个故意诱惑人的小坏蛋。
教室的预备铃响起时,宋凛的手机在抽屉里震动了一下。他悄悄解锁,是何阳发来的新消息,只有三个字和一个猫咪眨眼的表情:
y:想你啦~
宋凛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在回复框里敲下“哥哥也想你”,却在发送前删掉,换成了:
l:中午记得吃药,不准偷吃外婆做的麻辣鱼。
午休铃响时,宋凛的筷子在便当盒里戳弯了第三根猫爪肠。林小满的橘猫耳蹭过他的便当盒,爪子扒拉着盒里的草莓奶糖:“宋凛学长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何阳又给你发什么好看的照片了?”陈墨推了推眼镜,镜头对准宋凛手机屏幕——锁屏壁纸不知何时换成了何阳跪坐的局部特写,只保留了细瘦的膝弯和衬衫下摆的弧度。
“没什么。”宋凛合上手机,指尖在桌下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绒毛便签。那是今早出门前,他从何阳常用的便签本上撕下来的,空白纸页上还留着少年画废的猫爪草稿,边缘有被啃过的齿印。他想起聊天框里那张让他喉头发紧的照片,突然觉得便当里的猫爪肠都失去了温度。
“学长,何阳刚才给我发了鹦鹉视频!”林小满把手机凑过来,橘猫耳得意地晃动,“你看!鹦鹉会说‘宋凛是大笨蛋’!”视频里,何阳的黑猫耳在镜头前晃了晃,鹦鹉扑棱着翅膀啄他的发梢,背景音里传来外婆的笑声。宋凛盯着屏幕里一闪而过的少年手腕,宇航员皮筋松松地套着,和今早照片里的红痕重叠在一起。
“他外婆病好多了吗?”陈墨收起相机,语气难得带着关切。宋凛“嗯”了声,想起何阳今早发照片时,特意避开了病房的背景,只拍了民宿房间的木地板和散落的猫薄荷——那是他每次紧张时都会下意识摆弄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晒得教室昏昏欲睡,宋凛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聊天框里的画面。少年跪坐的姿势、衬衫下的腰线、指尖戳着膝盖的小动作,像无数根绒毛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他想起昨晚抱着校服入眠时,布料上残留的体温,此刻竟幻化成照片里少年肌肤的触感。
“宋凛同学,”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中他的额头,“上来解这道题。”他起身时,听见后排女生的窃笑,大概是看到了他耳尖未褪的红。站在黑板前,握着粉笔的手微微发颤,函数图像的曲线在他眼里竟扭曲成少年跪坐时的腰腹线条。
“思路很清晰。”老师的赞许声拉回他的神志。宋凛放下粉笔,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却蹭不掉想象中那片肌肤的温度。回到座位时,林小满的橘猫耳凑过来,爪子指着他的笔记本:“学长你写错字了!‘何阳’写成‘何日’了!”
笔记本上,微分方程的旁边,确实歪扭地写着“何日归”三个字,被他用钢笔反复涂画,墨迹晕开,像极了此刻心里的焦躁。他想起何阳临走前塞给他的绒毛便签,背面用荧光笔写着“最多想我两天哦”,当时只觉得可爱,此刻却恨不得把两天缩成两秒。
放学铃响起时,宋凛第一个冲出教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林小满,而是直奔校门口的公交站,腕间的银质手链在暮色中晃出细碎的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何阳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