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如同无数棱镜,将谢氏宴会厅切割成冷硬的菱形光斑。沈淮竹托着斟满香槟的银盘穿梭在宾客间,制服领口的第二颗纽扣早已磨得失去光泽,每一次抬臂,后颈平滑的皮肤都会擦过粗糙的衣领。中央空调的冷风裹着各色信息素在空气中翻涌,玫瑰的甜腻、雪松的清冽、鸢尾的优雅,却独独将他排斥在外——作为Beta,他的存在就像宴会厅角落那盏永远调不亮的壁灯,可有可无。
"这不是谢总的专属管家?"林晚棠的珍珠耳坠扫过沈淮竹手背时,玫瑰信息素裹着冰刃般的嘲讽扑面而来。她身着定制的月光白鱼尾裙,裙摆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说你给谢总做的燕窝粥,还比不上我家佣人水平?"她身旁三位Omega立刻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涂着丹蔻的手指像利爪般指着沈淮竹歪斜的领结,其中一人甚至夸张地用丝帕掩住口鼻。
沈淮竹的指节在托盘边缘压出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人群,落在落地窗边的谢子轩身上。Alpha穿着深灰色手工西装,新换的祖母绿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与几位董事谈笑风生。雪松香混着红酒气息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宴会厅,却精准地绕过他所在的角落,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当林晚棠故意踮脚撞翻他手中的香槟托盘时,沈淮竹甚至听见了谢子轩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Alpha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过来。
"走路不长眼?"林晚棠用丝帕优雅地擦拭裙摆上的酒渍,高跟鞋的细跟重重碾过沈淮竹落在地上的工牌,"Beta连端盘子都做不好,也难怪只能在厨房打转。"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无数细针,密密麻麻扎进沈淮竹后颈敏感的皮肤。他弯腰收拾碎片时,锋利的玻璃划破掌心,温热的血珠滴落在地毯上,迅速被暗红的酒渍吞没。
突然,宴会厅的旋转门被撞开,数十名记者举着摄像机蜂拥而入。"谢先生!林小姐是否已入住谢家老宅?"刺眼的闪光灯下,沈淮竹看见谢子轩瞬间绷紧的下颌。Alpha下意识将林晚棠护在身后,雪松香化作实质的威压,在混乱的人群中形成一圈无形的保护罩。然而这股力量却在记者推搡间将沈淮竹撞得踉跄后退,他跌坐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眼睁睁看着谢子轩搂着林晚棠的腰,用挺拔的身形为她筑起屏障,大步朝着贵宾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