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拜的比我更低,等我抬起身子,泪珠已经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了,为了不弄花我给她画的妆容,硬生生地憋住了。
我们携手往内室走。
可是在推开房门的后,我却被里面的景象镇住了,谢灵仙连忙闪身到我面前,企图垫脚挡住我的视线,我下意识把她的手腕一擒,给她拉到了身后。
床榻周围吊着纵横数根细绳,上面挂着数不清的画作。
画中女子或坐或卧,或行走,或骑马,有的叉着腰在众人面前指点,有的撑着脑袋在软榻上休憩,有的姿态懒散拨弄着古琴,却只是玩心大起,不是认真态度,有的身披铠甲执剑而立,肃穆非常。
甚至于,还有的……
我往前走了两步,去细细看谢灵仙画的这些我,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不论是姿态还是衣饰都惟妙惟肖,神韵完足。
她费了牛劲挡在我跟前,额头上覆了细密的汗珠,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我顺势把她往床上一摁,我们二人发髻之间的珠饰碰撞发出叮当响声。
谢灵仙伸手抓着我的的胳膊,眼神扑朔迷离,就是不敢直视我。
在我连番追问下,她才嗫嚅着回我一句:“回宫后忙的忘了撤去,谁知道侍女打扫也不敢动,就这么留着了。”
甚至就连帷帐内,都挂着我的画,其中有张,竟然还是我们在明烛殿见面时,我坐在莲池上,只裹住胸前风光的模样。
我摇了摇她的肩膀,对她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靠这个排解相思啊。”
谢灵仙双手捂着脸,一声不吭。
怪不得她对《秋水集》反应这么平淡,合着她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画过无数副她记忆中的“仕女图”了,但我毕竟是皇帝,这些画注定是流传不出去,只能供我自己欣赏。
我好奇地问:“怎么都没有你的身影啊。”
谢灵仙还是不回我。
我直起腰,从床上离开,在寝殿中四处转着,谢灵仙半遮着脸,细声细语地说:“让我把这画收起来再就寝吧,我很快就好。”
“其实这样挺好的。”
“哪里好了?”
我又问谢灵仙:“没画什么春宫图吗,那你——”
谢灵仙凑过来,亲上我的嘴,把我剩下的荤话都堵了回去,趁我神思昏暗的时候,她把我手里捏的画抽走,扔在了一旁。
好容易分开,我摸了摸被咬了一口的下唇,刚要说什么,谢灵仙又紧紧抱住我,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无限眷恋,这下她没堵我的嘴,可是我还是说不出什么。
得红烛摇曳,愿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