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嗯了声,说:“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则皇室秘闻,不外传的那种。”
谢灵仙破涕为笑,问我:“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太好?”
我无所谓道:“还好吧,反正我也没见过她们。”
太宗帝第二女银杪,无功绩在身,后纳入北齐族谱,易姓为魏,是为魏银杪。
宫中曾有传闻,她一生未嫁,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魏银杪确实喜欢的女人,是不别人,正是从幼时教导她的女师。
这个公主的母亲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嫔妃,直到仙逝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公主性情乖巧安静,得皇后喜爱,故而安排女师教习诗书礼易。
这个老师陪公主从幼孩,到成长为少女,再到及笄后谈婚论嫁。
自当是,情深义重。
在面对紧促的婚事,公主选择了向老师倾诉了这么多年心中的情谊,那个老师也深爱着公主,便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推迟拖延的婚事终究让这份情谊变成了纸包不住火的罪证。
尚且稚嫩的公主又怎么挡得住朝野上下的反对,她的母家不得势,母亲不受宠,帝后刚刚失去了明乐不久,又怎么顾得上她呢。
谢灵仙听后说:“按照民间的说法,是这位公主得仙人青睐,传闻中禁宫有一亭台名红玉,周围栽种着梧桐树,是夜公主在上面翩翩起舞,引的仙人乘凤凰而来,接她去了仙界。”
魏银杪是在上面起舞没错。
但是,是她的老师弹琴,而她应和着琴声起舞,一曲舞罢,她们便手拉着手从高耸的红玉台上一跃而下。
只剩下摇曳的梧桐树叶和一把琴。
这场情事,从开始就是死局,但奈何公主性子孱弱却又极为刚烈,谁都不肯妥协,更不愿意放手,只能用死亡成全了忠贞。
“帝王家,痴情冢呐。”
谢灵仙感叹了一声。
我道:“这件事虽然不比明乐对太宗帝的打击大,可是也是一记重锤,加剧了他整治朝中想要左右后嗣的想法,如果说高宣王娶了丞相之子是特例,那么之后皇嗣嫁娶就宽松许多了。”
仁宗身体不好,又只有两个孩子,次子还早逝,先帝作为独子被千娇百宠。虽然朝臣想劝文和帝多生几个,但她都没有点头,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这也是多亏了太宗帝的那次血洗留下的威慑。
有鸟儿展翅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呼吸间都是草木清香,帝王陵墓,何等庄重,我和谢灵仙就这样聊起来老祖宗这些秘闻。
应该不会从里面跳出来打我脑袋吧。想到这,我甚至有了几分笑意,但对着先帝的墓志,我还是把笑意从嗓子眼咽了回去。
直到我们坐上了回宫的车辇,她问我:“为什么是红玉台。”
“那个女师的名字叫红玉。”
谢灵仙沉默良久。
才看着我的眼睛说:“陛下,你是不是害怕,怕我们重蹈覆辙?”
情意太过厚重,纠缠在了一起,怎么也解不开,才能用死亡明志的爱,实在是太过悲壮,若是可以,当然不要选择这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