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桃面露复杂地听着张家邻居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该感叹他们强大的探听消息能力还是感叹现在这个时代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婚恋情感家庭纠葛。
果然是车马慢,八卦也传播得慢吗。
她是有些担心朱秋果过来的,因为张平康脸上有指甲的划痕,看起来是女人打得。
他又没有什么不打女人这样的原则。
最简单的判断,就是夫妻俩互殴。
遥远的消息传来可以只提供精神上的义愤填膺,但身边发生的事,还是认识的人,王水桃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朱秋果好歹也算是和自己互惠互利过的人。
结果过来听了一大通堪称炸裂的消息。
外人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但一开始张家对朱秋果还不错,后来一家子人都欺负她,接着朱秋果找来了一个眉眼没有半分相似的哥哥反攻。
这样粗略的时间线一条街的邻居们还是能知道的。
这里的人有不少糖厂的,她还是仗着刚升职才被这么事无巨细的分享消息了。
王水桃走了,单方面被欺凌的家务事她尚且没有办法说解决,更何况这样复杂的情况。
总归朱秋果比钱丽菊能干多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王水桃不知为什么也高兴起来,分明张家已经和自己没有牵扯了,那日之后气也出完了。
谁知,一转身,就碰上了朱秋果,近期或者说往后许多年都会是向阳街话题中心的人物。
她的身体紧绷着,这个短暂合作过一次的女人升职做领导的消息她也听大伯个提起过。
张平安时常在家里小声痛骂,恨孙明这个厂长看中一个女人,怨怪孟工和王水桃有猫腻,嫌弃吴东是个废物主任,看不顺眼的工人居然还能再他眼皮子底下爬起来。
朱秋果背上渗出点点冷汗,以为是自己最近做得太显眼了,这个领导会帮自家厂子的人主持公道。
毕竟,高位者宽恕从前冒犯自己的下位者从来都是值得传颂的美谈。
在她组织语言想要复述张平安在家里的怨怼之言的时候,却见眼前的年轻女子只是用平淡的视线扫过自己,然后和自己擦肩而过。
没有惧怕和厌恶,也没有嫌弃和鄙夷,更没有多言多问,就那样走了过去。
就像经过路边的一颗野草。
不知为什么,朱秋果眼中冒出一丝水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如同之前每一日那样走进张家的大门。
以前待在大学宿舍里边,要不是要上课,寝室四个人加起来估计运动步数都不会超过百步。
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从床上爬下来上卫生间。
一个个都穿的都是睡衣,加入不出门聚餐的话。
哪里像现在,不说要回王家庄的日子,也不提今天来向阳街,就算是一周一次的休息日,王水桃总也是要去食堂吃饭的。
一天三次,来回六趟,每天日行三公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