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朱秋果的噩梦就来了。
张平康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向,面目丑恶得叫人见之欲呕。
这个男人平常跟玻璃做的似的,病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了,捏起拳头落在朱秋果身上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缺力气。
朱秋果见过他打服气的模样,自然是要还手的,可张家的人再怎么不看重这个儿子弟弟,也不会让外人欺负他。
张平康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们当没看见,一落下风,张大妈和张大嫂立刻就要冲上来偏帮自家人。
朱秋果手脚并用连带着上嘴撕咬,啐唾沫在他们脸上,也是双拳难敌六手,更何况还有两个大男人坐在桌边不动弹,只是阴森森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四人。
好像他们是青天大老爷。
但朱秋果知道,他们只会做另外三个人的天。
张家人心里头肯定恨极了自己,前几天自己都含糊着暗示自己家有的是钱,他们才忍了。
现在必然是要狠狠报复回来的。
厂子的领导还有那天的一大帮子人打他们的账也都被张家算在了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她也不是纯良的人,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她费劲心思,也不过是从刀山跳进了火海。
朱秋果是海市的人没错,但家里兄弟姐妹足足有九个人,别说女儿了,儿子多了也不值钱。
朱妈妈一年生一胎,还有两对双胞胎,孩子们从嗷嗷待哺养到大,朱家穷得只差当裤衩。
当然一个也结不了婚。
下乡政策出来后,爹妈也是完全不管,只说道:“谁能想办法留下就留下,留下的那个咱家的屋子就归他,我们老两口的养老也归他,其余人就自己过日子去吧。”
一个肚子里爬出来血脉相连的孩子们最先解决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最后胜利的就是朱秋果,的妹妹。
她长得好看,姐妹们也不必她差,那是各有千秋。
妹妹傍上了一个知青办手里有点小权利的男人,说只要他能帮着自己留在海市,再把其他八个都搞走,自己就带着房子嫁给他。
不过要他得负责给老丈人和丈母娘养老。
男人痛快答应了,房子难得,老头老太给口饭吃就行了。
被下放的八个人,没有一个是在海市附近的农村和军团农场的。
朱秋果那都算是近一点的,或者说姐妹们都差不多,兄弟们就基本都被发配去山南海北了。
可她卓然的美貌在乡下只带来了坏处,她下乡的那个大队的会计儿子看上了她,想娶她。
朱秋果不想一辈子待在这儿,不同意,很快就被安排去了挑粪。
这么着咬牙坚持了一个月,实在是受不了了,会计儿子嫌弃她身上的味儿不来纠缠后,村子里的单身汉流氓又围了上来。
朱秋果骂他们是苍蝇。
只得到几句阴阳怪气的大笑,那些男人说她不就是肥水,被苍蝇盯上也是应该的。
在无望之下,她记起了一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躲着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