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佩莎干干地笑:“哈哈……这就算了,我没什么可以才艺可以留住客人。”
“不用啊,你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无数人朝你涌来,你有这样的魅力。”
“啊哈哈……”
一边,辛德瑞尔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直接起身拿走包袱:“走。”
奥佩莎一愣:“去哪?”
“她不愿意,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哎呀呀,生气了?这么护着她啊?”艾拉咯咯咯地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支着下巴,“过去可没见过你对谁上心。”
辛德瑞尔蓦地回首,直勾勾地盯着语笑嫣然的艾拉。
艾拉浑然不惧,笑道:“我可没说我不办哦?是你的态度太糟糕了,我无法忍受呢。”她抿了口烟,话锋一转,“哦,看来你是什么都说过了?”
眼见辛德瑞尔的脸色黑的像碳灰,奥佩莎连忙拉住他的手:“好了,我来试!我来试!你们看着提意见就好了!”她一边安抚着,一边硬着头皮从辛德瑞尔的手里拿过包袱。
实话说,奥佩莎现在是很崩溃的。
包间只有那一层薄薄的帷帘,几乎什么都遮不住,她只能背对着两人,快速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她本就是个保守的人,却为了在这个世界能存活下去,一遍遍刷新自己的道德底线,如今竟然要穿着如此的衣服在两人的目光下被评鉴。
她感到不舒服,却只能用这种方式勉强维系平和。
一帘之隔,艾拉满脸揶揄地看着闭眸不语的辛德瑞尔,修长紧实的小腿故意往辛德瑞尔那探。
当然,她探了个空——但她仅仅只是觉得恶趣味,想看看辛德瑞尔如何继续伪装自己的真实性别。
“辛德瑞尔,”她窃窃地笑,“很有趣,不是吗?”
一帘之外,是曼妙的酮体。
一帘之内,是压抑的躁动。
是无法言说的伪装,也是不可展露的情绪。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有趣的事情了吗?起码现在,艾拉想不到。
金发少年闭眸,极力屏蔽掉那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和眼前女人的挑逗。
他对眼前这个从“斗兽场”一起出来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也不想多留好脸色。
他们虽为同类,却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个只会利用,甚至利用自己的人,他不认为会有什么好心思。
他刚才切切实实动了杀意。
她不能对奥佩莎有任何想法。
想都不能。
帷帘被掀起,辛德瑞尔回眸,看见了披着斗篷,走的十分局促的奥佩莎。
而艾拉明显沮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拽走了奥佩莎身上的斗篷。
伪装掉落,奥佩莎更加无地自容,只得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两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奥佩莎只感觉无比煎熬,浑身上下似有蝼蚁啃噬,难受至极。
“嗯……”艾拉眯着眼睛,摩挲着下巴仔细地观赏。
“怎么、怎么样?”奥佩莎连讲话都变得艰难。
“辛德瑞尔,怎么样?”艾拉神色暧昧地看向辛德瑞尔,“我觉得很漂亮,你呢?”
被提及的少年闷声不语,试图偏移目光遮挡什么。
没人看见的阴影处,他的手死死攥紧,扼制着那该死的、怪异的冲动。
奥佩莎看不出来,但艾拉不会。
原来如此。她娇笑了一声,心情顿时变得愉悦。
传闻中最残忍无情、毫无破绽的杀手,竟然能让自己有了弱点。
她见过辛德瑞尔最真实的模样,见过他在尸体山中爬出的恐怖景象,却从未见过他有破绽的样子。
她像一只猫一样趴伏在丝绒扶手上,终于有心情去看那件衣服。
打量了一阵,艾拉摇头叹息:“毫无亮点,我的衣橱绝不会存在没有特色的衣服。”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奥佩莎诚恳发问,“艾拉小姐,你觉得如何修改合适呢?是再改短一些,还是……”
“不,”艾拉直接打断她,“最好什么都不要露。”
“嗯?”奥佩莎愣了愣,“什么都不用吗?”
“对,什么都不要。”艾拉指着她身上的衣服,“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件衬托女人身材的贴身衣裙,这样就足够了。有时候什么都不露,反而才是最富禁忌的诱惑。”
艾拉吐了个烟圈,“我能看出其实你并不喜欢袒露自己,这并非是在指责,有许多女性都对自己不太满意,甚至焦虑男人会不会爱自己。我觉得,身/体是自己的,女人也可以选择是否袒露。丰满是美的,平坦也是,开放的姑娘们有了低语,而保守的姑娘们更需要这件衣服的安慰。”
艾拉的话顿时点醒了奥佩莎。
是啊,她完全避开了这件衣服独有的特色。
她不应该毁掉衣服该有的风韵,而该保留本真。不特地去暴露什么,只单纯做到贴身,用柔软的丝绸包裹、勾勒出女人身/体上最曼妙的曲线。
她保守,却忘记即便不袒露也有美丽。
奥佩莎重重点头,感激地看着艾拉:“谢谢你,我有想法了。”
艾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谢不谢,倒是你,不必对自己感到自卑,你只需坚信,自己就是最美的便好。”
闻言,奥佩莎开心地笑了,噔噔蹬地跑出帷帘换衣服。
而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辛德瑞尔终于松开了手。
艾拉揶揄地笑着,长腿交叠,丝毫不在意是否乍泄春光。
注意到他投来的犀利目光,艾拉微微阖目,嘴唇翕动:
——你完蛋了。
——你怎么能有软肋呢。这可是致命的。
——很快,那群人就会找上她。
——你天生灾厄,更不该连累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你能以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继续作为女儿?别招笑了。
——你一生承担罪恶和痛苦,只能装成现下的模样苟活,你应该感到庆幸,并感谢上帝。
——趁早离开吧,我难得好心奉劝你一句。
她清楚地看见,那碧色的眼睛陷入一片晦暗。
本远去的脚步声又噔噔蹬地回来。
奥佩莎躲在帷帘的后面,尴尬地说了一句:“额……能把斗篷还我吗?”
艾拉抿唇微笑,把手里的斗篷递了过去,眼睛却不离辛德瑞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