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那几年,乔蔓在孙策营中,孙策跟随袁术东征西讨那几年,她也听闻过许多事,只是那时尚没有分析能力,现在想来,从那时起,天下风云就已经被这群豪杰搅动起来,而她也不知不觉陷入其中。
那时袁术一面派遣吴景占据了丹阳郡,不仅保障了能有个稳定的后方,增加补给来源,还能征到优秀的丹阳兵,增强战斗力。从这方面说,袁术当年派孙策从丹阳招兵也无可厚非。
另外,陶谦原本就是丹阳人,夺取了丹阳郡还能削弱丹阳郡对陶谦的支持,且打击徐州丹阳兵的士气 ,防止丹阳在袁术背后捅刀。
其实袁术在淮南后的扩张重心,并不是孙家军负责的南边扬州,而是北边中原的徐州和豫州。
只是孙家负责的扬州推进的比较快,而中原这边进展很慢。
现在乔蔓也明白了,彼时陶谦为什么那么深深忌惮伯符了。伯符实在太猛了,他害怕袁术推进徐州像推进扬州一样。陶谦还把从寿春前往江都的吕范当成觇候收捕拷问,上刑,亏得吕范的门客拼死把他救了出来,吕范对于此事一向不欲多说,乔蔓还是从别处听来的。
陶谦当时也是很糊涂了,孙策当时还跟她吐槽过陶谦,说他年轻时还能知人善任,野心进取,利用徐州大族下邳陈氏,让陈瑀阻挡袁术到淮南,起用陈珪夺取沛相。天下仅次于南阳的超大郡汝南,也在徐璆的带领下站在了陶谦一边。可越老脑子也不好使了,昏招频出,亲小人远贤臣,得罪了北边的曹操不够还招惹南边的袁术,也正因如此彼时袁术——中原三强相对弱鸡的那一个,还能把他辖制住。
兴平元年那年,曹操借由父仇便开始攻徐州,一路势如破竹,若非守备陈宫对曹操不满,联合众人叛乱,迎吕布为兖州牧,曹操的兖州被偷家,恐怕曹操届时就把徐州攻下来了。那时徐州牧陶谦被打的节节败退,便只好向青州刺史田楷求救。田楷便和刘备一起前往救援。
话说为什么田楷会和刘备一起前往救援,这就又不得不提到太史慈。孙策与太史慈神亭一战后,他便在她耳边不停的叨叨这太史慈,其中一件,被孙策极为赞誉的事便是太史慈忠义救主的事儿。
黄巾攻打北海,北海相孔融被大军所围,情势危急,便派太史慈冒死突围向刘备求救。孔融得以解围。后袁绍攻公孙瓒,刘备与田楷东屯齐。
田楷和刘备都是公孙瓒的人,而公孙瓒又与陶谦为盟友,因此会一同救援。
有意思的是袁术也是公孙瓒的盟友,不过公孙瓒和袁术的联盟并不稳固,只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袁绍
这一仗虽然曹操退了,但却也带走了年过半百陶谦的大半心气儿,没多久就一病不起了。于此同时徐州迎来了刘备,救徐州于水火,广泛结交,收了当地士人的民心。
陶谦临死时,想到自己儿子不成器,徐州又风雨飘摇,处处被觊觎,简直是个烫手山芋。想来想去,刘备,一个最好的人选。跟着陶谦的这些人,分为徐州派和丹阳派,刘备既得徐州派的人心,丹阳派也不反感。况且把徐州给了刘备,刘备必然会感激自己,进而厚待自己的家人,于是临终前陶谦便把徐州托付给了刘备。
建安元年时,彼时他们正在攻江东,曹操迎天子于许,趁机挟天子以令诸侯,地盘扩张了不说,更是占据了大义名分。袁术更加要进取徐州,出兵攻打刘备,因而对他们进攻江东无暇顾及。
刘备守徐州本就压力极大,他派遣张飞守下邳,却没想到张飞要杀掉陶谦旧将曹豹,这一下可坏了大事,曹豹引吕布攻打下邳,加上袁术与吕布本就有交好之意,吕布当然欣然答应。这曹豹本身就是丹阳派的人,吕布一到城前下,丹阳兵全都为他大开门,刘备之军瞬间溃败,他本想收余军东取广陵,却为袁术所败,转军海西,困顿至极,几乎到了吏士大小相食的情况。
后来袁术打败了刘备,日骄,隐隐有用完吕布就扔的趋势,吕布怨恨,便又扶植刘备让他回到了小沛。
袁术又派三万人攻打小沛——三万人啊,真是势力壮大了,孙策打江东满打满算才两万人——刘备不得不向吕布求救。
接下来就是出现了辕门射戟。
乔蔓最近打听到的说刘备十分落魄,现在已经不得不投靠曹操了。
这个时代可不像是现代,可以看新闻,这个时代得到点消息十分难,好多是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把它当新闻呢,乔蔓忙活了好几天也才不过得到几条有用的信息。
甘宁来“姑奶奶,这几天你又干嘛去了?”
乔蔓道,收集信息去了
甘宁刚迈进屋子,就扯着嗓子喊道:“姑奶奶,这几天你又干嘛去了?人影都见不着!”
乔蔓正坐在案前整理着竹简,闻声抬眸,神色淡定:“收集各方消息去了。这乱世之中,消息就是先机,哪能懈怠。”
甘宁凑过去,一脸好奇:“都打听到啥了?快讲讲。”
乔蔓指了指桌上的竹简,说道:“这几日费尽周折,才得了些有用的。你看,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纠集豪杰共伐袁术” 她拿起一根竹简,递到甘宁眼前 ,“还有这刘表,坐拥荆州,兵精粮足,可胸无大志,只图守成,短时间内掀不起大风浪,这我们本就知道。”
“最重要的就是你刚走发生的宛城之战了”
甘宁皱着眉,认真听着,忍不住问道:“你忙活这么久,就这?”
“怯,依刘表这性子无意与他们掺和这趟浑水,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甘宁坐下来啧啧道“这刘表这个人其实也不赖”
乔蔓回想到这些天在街道巷口见到的场景,士农工商,各得其业,听到的也都是对他的好话,整个爱民养士,从容自保,问道“可你为何轻易就舍了安稳,跟着我这个不知前路的人?你不一直说我说的都是空话,来诓你的?”先前是她因孙策之父被刘表派的黄祖射杀而对他有些偏见,肆意贬低刘表,却没想刘表还真是挺好的。
甘宁斜倚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扯松衣襟,腰间长刀随着动作撞出闷响:“不赖是不赖,可在他那儿,我不过是花名册上不起眼的小卒。”他忽地坐直身子,眼神锐利如鹰,“黄祖那老匹夫克扣军饷,我据理力争,反倒被调去守荒僻营寨!这般憋屈日子,过够了!”
“再瞧瞧你——”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的见识,你的说的话,还有这个火燎般的性子,爽快,热烈,都投我脾气”
火燎般的性子?乔蔓垂眸望着掌心因握剑泛白的指节,恍惚想起江东子弟踏浪而歌的身影。那些裹挟着咸腥海风的豪言壮语,早如燎原星火,在她血脉里烧出了不羁的烙印。
“跟着刘表能混口安稳饭,跟着你——老子赌了!老子要的,本就是搅他个天翻地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