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心头一震,抬起头咧了咧嘴,刚想说话,却被人堵了一嘴。
“你不愿意?”
他连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将口中未吞咽下去的糕饼顺下,接口道:“我愿意我愿意。”
又有吃有又喝、又能睡舒服的床,他怎会不愿意。
见状许妖娆挑了挑眉,哼了一声,换了盆水端着往屋里走去,又留下小耗一人在那。
生等她走了,他才把口里的茶叶渣渣吐出,伸出涩的发麻的舌头,也不知是给了杯什么茶,苦涩的要命。
江嗣听见那边传来的动静早已经起身,正逢许妖娆端了洗漱的铜盆进来,见他起了,将铜盆放在屋内尚完好的一张桌子上,拧干浸湿的脸巾递给他:“今早上那小孩吵闹,就罚他吃了糕点,我们等会去夏老伯那吃点别的。”
江嗣不甚在意的接过脸巾,擦了擦脸,他不太会挽发,自从取掉了苗疆的发束,每次挽发都要许妖娆重新在弄上一遍。
她戳了戳人落下的那一缕长长的发丝,拍了拍江嗣的肩,示意他坐下。人很乖,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细长的发丝被松散下来,许妖娆拿着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着那一头细长的黑发,巧妙的往鬓边两侧扎了两个细小的长辫,夹杂在余下的发丝里一块梳成了一个高马尾,用一块黑色的发带束着。
屋内没有镜子,看不出前头景象如何,她转过身来,替他理了理前头的碎发,很满意的笑了笑,调侃道:“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连我见了都很是心动。”
江嗣拉着她的手,淡淡的眸中也染上的笑意:“能得你的欢喜,我很开心。”
两人对视着,连同身躯之中的双生蛊都双双感应到了,雀跃的跳动着。
今日倒没下雨,但天仍旧阴着,他们俩下山来自然也没把那滑头小耗子留在山上,一块带了下来,毕竟要置办的东西可能会有点多。
到了山下草棚,夏老伯却罕见的没有出摊,三人走空一趟,只好改道先去小镇里,正看到有处汤面摊子,刚想走去,却被身侧小孩拉住了衣袖,江嗣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吓得小耗直接撒开了手,颤颤巍巍小声道:“这的面不好吃,我带你们去别处…”
这场面好似老鼠遇上猫似的,许妖娆憋着笑意,让人指路,她挽着江嗣的手,小声在他耳旁语道:“不要吓着小孩了。”
江嗣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许妖娆无奈,只好等会买点什么补偿一下小孩了。
到了另一个面摊,内里已有了好几个散客,点单时三人要了三碗面,小耗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许妖娆左侧,江嗣坐在了右侧。
看着小耗畏畏缩缩的那副样子,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给左右两侧分别倒了杯茶水,恰好此时面食端了上来,将眼前紧张的气氛也冲散了去。
白面清汤上几片牛肉薄片,缀着一抹葱白青绿,小孩许是馋这一口了,迫不及待的取了木筷吃了起来,全然没有之前畏怂的模样。
许妖娆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筷子,转而对江嗣笑了笑,又从碗里夹了几片牛肉薄片放到他碗里:“我不太爱吃牛肉,你多吃点。”
江嗣指间停顿,含蓄的笑了笑,回了句:“好。”
小人精此番倒是审时适度起来了,只默默扒拉着自己碗中面不说话。
本也还算平静,突然远处来了一窝蜂气势汹汹的人,小孩正面对那方向,察觉到了危险,迅速放下碗筷逮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溜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时,那些人已然来到了眼前,他两全当什么也没发生,极其自然的吃着碗里的面。
若不是突然冒出一个刺头指向:“就是他们!”
“老大,刚刚那混小子就跟着他们两来着的。”
那一堆人不怀好意瞬间围了上来,江嗣手紧紧捏住木筷,眼见着就要出手,许妖娆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勿动。
只见她慢条斯理的放下木筷,又喝了口杯中的茶水漱了漱口,并没急着说话,反倒是看着眼前这个领头人。
如此的气定神闲,似乎看起来就不简单,可穷乡僻壤的小流氓哪里懂得一山更比一山高,那头领一身喝道:“你们把那小子藏哪了?”
“若是一时半刻交不出来,我即刻要你们两的性命。”
江嗣皱着眉头看了那头领一眼,眼中冷光似刀般,若不是许妖娆拦着,只怕他们早已被打的屁滚尿流。
聚在面摊的那些客人早已吓得做飞鸟散,老板也缩在一角不敢言语,想来这些人已经此处猖狂已久。她不疾不徐的将江嗣的手拉到桌下,面色平和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明白。”
没有直面承认自己与小孩之间的关联,在这些人眼中看来就是挑衅,那老大冷哼了一声,一抬手一堆人瞬时蜂拥而上,江嗣一把拉过许妖娆,把人护在怀中,一脚踩过脚下凳,一掌拍开身近之人,从间隙之中飞身而出。
那些混子拳脚落了空处,也追了出来,在近处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开,正好留出一个空旷的地方供人打斗。
许妖娆站在一处死角处,江嗣手持竹竿护在她面前,一群人冲围了上来,皆被竹竿打的如同落水狗般,混头见到这幅场景,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莽上,眼见手下人被打的倒地不起,见人要走,只是狠狠的横了他们一眼,也不敢加之阻拦。
脱离了危险区,两人走进一处隐蔽的小铺里,小掌柜已恭候多时,见人来了,连忙掀开内室布帐,将人迎了进去,后又把扶桑传来的密信送上,便退了出去。
两人依凳而坐,许妖娆拆开那封密信,信上写道拾鸢他们在扶桑的掩护下已顺利抵达罗摩,通过许妖娆给的信物,云途携原蓁蓁也顺利会见了颜菏。
她放下信,投入一旁火炉中燃烧,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过于顺利了,太过于顺风顺水的,以至于始作俑者都不见了踪迹,竟连一丝手笔也不曾介入,太顺了,让人感到彷徨。
许妖娆未曾表露,只觉得这地方怕是不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