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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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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用过早膳汤药后,青丝立在书桌前,提笔沾墨在纸上描绘,将昨晚忆入脑中那幕景色画在上头。小然在一边帮忙磨墨,一边不时地张望着,青丝见他举止,笑道:“研个墨你也静不下心来,瞧着衣角上也弄脏了。”

小然侧目瞧了瞧袖角,果真洁白的衣袖上沾了些许墨渍,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阿姊你是不知道,这洁白的衣衫真正不合适我,不一会就弄脏了。”

“脏了便罢了,还得遭望星念叨。”

青丝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嘴角笑意未减,提笔继续在纸上描绘。突然想起了什么,握着笔的手一顿,问道:“这倒是了,今日怎的没见着望星?”

小然见砚台中墨磨了许多了,便停了手,就近在旁边乘着水的盆中洗了洗手,回道:“望星因为昨儿私自带我来看阿姊你,被他们掌门大师兄罚了抄字,这几日正苦闷抄字呢。”

“是吗。”

她提笔沾了沾墨水,对此事倒也没意外,想到昨日的情形,已预感到沐清若作为掌门师兄必定会对他们行事莽撞责罚一番。

见画已完毕,青丝撂下笔,直起身子细观纸上画,挑了挑眉,将画纸搁在一旁,对小然道:“过来,说好教你练字的。”

小然乖巧的擦了擦手,随着青丝站到桌前。她拿着笔递给小然教他如何握笔,而后在后握着他的手,指引着小然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然看着纸上的字,显得有些雀跃:“我终于也会习字了。”

青丝松开了手,只由着他自己写了几笔,却不太尽如人意。小然皱着眉头,看着纸上那团墨,与先前的对比,差了许久。青丝见状再度抚上他的手,鼓励道:“再多写几个便好了,别灰心。”

两人正写着字,忽来了个不速之客。沐清溪见门开着,便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见两人醉心于写字并未发现他,于是咳嗽一声,两人抬眼看去,沐清溪脸上扬起一丝笑意,想到清妩的嘱托,由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先客套寒暄几句:“青丝姑娘瞧上去身体倒是好多了。”

青丝见他好似有事要说,便让小然自己先练着。她则是从书桌前走了过来,从桌上倒了杯茶递给沐清溪:“说起来倒有些惭愧,这些时日多有叨扰了,劳你们费心照料。”

沐清溪接过茶,打哈哈般的笑了几声:“无妨无妨,青丝姑娘说笑了。”

思忖了会,将话道出:“我现下有件事代为转告一下,咳...我师妹,就昨儿那个,说与姑娘一见如故,却因昨日唐突姑娘,被师兄罚下房中自省。今日特托我来相邀姑娘去她房中做客呢。”

青丝闻言愣了会,随即一笑,却欣然应道:“好呀。”

而后她嘱托小然在房中练字,自己则与沐清溪来到沐清妩所居之处。小然看着他们离去身影,笔尖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暗晦不明的神色。

沐清溪携了青丝来到梅院,将她送入院内,进屋与沐清妩对视一眼后便走了。

青丝进入房内,沐清妩见人来,撂下书本,起身望着一身青色衣衫的青丝,十分热切的凑近她,双手握住她的手:“青丝姑娘,我可以叫你青丝吗?”

青丝点头,问道:“清妩姑娘找我来可有事?”

沐清妩笑了笑:“只是觉着一见如故,想与你说说话。”

“青丝也唤我清妩吧,不要如此生分了。”

而后转折来到青丝身后,沐清妩看着青丝头上的发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故作不禁意的将青丝束发的簪子打落,三千发丝挽就的髻发随即散落下来,她假装惊呼出声,连忙拾起掉落在地的簪子:“真是抱歉,怪我笨手笨脚的,发髻都弄散了,我帮你梳梳吧。”

青丝嘴角扬起笑意,将她的小把戏看在眼中却未道破,反而顺水推舟:“好呀,如此便麻烦了。”

被沐清妩半推半就的带到了梳妆台前,青丝在妆台前坐下。她见事情发展如此顺利,不禁喜上眉梢,连动作也利索了许多,抬手拿着木梳子十分殷勤的替她挽了个别样的发髻。发髻梳好后,沐清妩凑在其身后,两人面孔浮现在镜前,青丝手抚上发梢,笑着称赞:“清妩手艺真好。”

沐清妩看着镜中由她打造的美人,愈加满意,回道:“还是青丝长得貌美,不然我也打理不好这发髻。”

两人对话一来一往,待发髻梳好后,移步至外室饮茶,沐清妩却又在递茶之时将青丝的衣衫上泼了茶渍上去,青丝又不得不被她推进内室换身衣衫。

她站在内室屏风后,看着沐清妩递来的衣衫,接到手中时,观其颜色,一时间有些诧异,反过来一想却又觉得顺了自己的心意。

便将身着衣衫换下,穿上那身宽袖紫衫从屏风后走出。沐清妩望着她,眼中有着惊艳之色,想起在师兄书桌前见到的那副无脸孔的紫衫姑娘肖像画,此刻却在她心中长出了一张脸。

两人在此间叙话,青丝刻意将话题往沐清若身上引,沐清妩也乐意解答,一来二去竟然聊得居然甚是相投。不知不觉时间过了许久,也到了该辞别的时刻了,沐清妩推开门,瞧着外头居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怕是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她从室内拿出一柄油纸伞递给青丝:“青丝,恕我不能远送了。等自省过后,我再去寻你好好聊天。”

青丝接过伞,笑着颔首应答。撑开伞面出了室内,与其道别。

雨天路面湿滑,不免有些难行,她撑着伞小心翼翼的走着,可雨势越来越大,衣衫下摆处还是沾染上了雨水,紫色的衣衫沾了水颜色显得越发的深邃。

见状青丝不由的一手提着衣衫下摆,一手执伞,低头看路行走,忽瞧见一白色衣摆,她抬眼望去,见沐清若执着一把伞面绘了几株青竹的油纸伞停在她前头。青丝对其展露出笑颜,沐清若却一阵恍惚,他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两人之间静默不语,谁也没打破此刻的平静,只听得雨滴在伞面上的声音响起。

见雨势未减,青丝不得不开口:“沐公子,这是怎么了?”

沐清若目光下移,眼睫轻颤,静了静心后:“无事。”

隐下思绪,只推说道“我瞧着雨势有些大,不妨先到我那避避雨吧。”

青丝低头看了看湿透的裙摆,未拒笑着应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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