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得叫人怜爱不已。
萧芜想哄孩子般,语气温柔绵绵:“好啦,我这不是醒了吗?”
谢修行依旧埋着头,只是会点点头回应她。
“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萧芜第一次见自控稳重的谢修行情绪失控到此般模样。
“想不到我们威风八面的大理寺卿哭起来竟像个小孩子。”
谢修行缓缓抬起头,泪痕还挂在脸上,他委屈地撇起嘴,小心询问:“那木木会嫌弃我吗?”
萧芜伸出指尖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痕,扬唇笑笑:“怎么会呢!喜欢还来不及呢!”
“这是独属于萧木木的谢济才会有的样子。”
谢修行宠溺一笑,眉眼深情不疑。
窗外的月光照进榻前,萧芜依偎在谢修行臂弯,诉说夜话。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娘和阿琰在北星山的菜花田里放风筝,他们笑得好开心。我想跟他们一起放风筝,当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忽然不笑了......”
“我说我想娘和阿琰,很想很想!”
“他们看着我不说话,笑容都僵在脸上。”
“我说我想和他们一起放纸鸢。”
“他们很生气地把我赶走了!”
萧芜觉得一切非常不可思议,她震惊地看着谢修行,“他们把我赶走了!”
谢修行忍着鼻尖的酸楚,轻抚萧木木如瀑的发丝,宽慰她:“木木,梦都是相反的......”
“鱼州建金局私自官金交易的官员已经已经被萧伯父查出来了,不日入刑部。宾州官金交易的场所已经明确,明日我便带人去宾州拿人。”
“太好了!”萧芜心悬之事有了着落,“明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谢修行拒绝的语气宠溺,“你刚醒来,身子且虚弱着呢!乖乖在府里静养。”
“可我是玉林女使。”萧芜皱着眉头,看向谢修行的眼瞳里带着撒娇,说话蔫声蔫气地却潜藏少女的娇羞。
“你昏迷不醒,我已替你向陛下告假。”
纵容千百次未尝不可,但这次谢修行是不会纵容萧木木任性的。
萧木木不满地嘟嘴。
谁知,谢修行低眉一眼,便吻了上去......
天昏地暗,两人吻得沉沦,不知天地为何物。
缓缓离开她红透的唇瓣,谢修行抚摸萧木木额发,搂着她柔软的身子轻柔地放到榻上,在眉心落下一吻。
“今夜好眠。”
“我去书房。”
谢修行看着萧芜入睡,将被角拢了拢,提起榻边的绣鞋放正,回眸望了眼萧木木睡姿安稳,放心地离去,轻轻合上门。
大约两更天,外头月色正亮,晚风拂过树梢,惊起蟋蟀虫鸣,莲池偶尔传来蛙声阵阵。
夏夜清凉,他心燥热。
翌日。
萧芜为谢修行送行,她站在马车前,双眉微微皱起。
“到了宾州之地,先去找蔺家和季家通气,再去冒险!”
“木木别担心,我很快回来。”谢修行关心道:“木木初愈,切莫在毒日里逗留太久。”
萧芜挥别谢修行的马车远去......
御史府。
孟拙恩怒目圆瞪,挥着长鞭抽在孟玄背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鞭子抽在孟玄之身,却疼在御史夫人心里,她丝绢拭泪,声嘶力竭地劝说家主,“夫君别打了!别打了!怀愈他知道错了!”
孟玄在祠堂前,他紧攥双拳忍痛,言语却铿锵有力:“我没错!”
“你还敢不知悔改!”
御史大夫孟拙恩气得再次挥鞭,被御史夫人挡住,鞭子重重抽在了她身上,麻木钻心地痛。
“母亲!”
孟玄诧异地望着御史夫人。
“母亲!”
孟家大郎孟锦赶忙地扶起御史夫人。
御史夫人手握住孟锦的胳膊,“锦儿,你帮弟弟好好劝劝父亲,好吗?”
孟锦应允点头,转身撩袍跪在父亲孟拙恩面前,替弟弟孟怀愈求情。
“父亲,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怀愈和项大小姐两情相悦,父亲何不作成人之美呢?父亲和母亲当年不也是不顾外祖和祖母的反对,宁愿从族谱除名依然坚持娶母亲过门,一片赤城之心打动祖母,终得偿所愿。”
“如今换了怀愈,父亲为何不能理解他们呢?”
御史大夫孟拙恩放下长鞭,泪花翻涌,忆起当年的发妻,惜她早去,留下一子自小没有母亲照顾。
不忍心孟锦长跪,他扶起孟锦,“你母亲她就是当年在雨夜里跪了一晚才落下的病根。”
但是他和发妻与孟玄和项云舒不同,孟拙恩不愿松口,但愿意告诉孟怀愈缘由:“即便我同意你娶项云舒,项侯爷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有本事,你就让项家答应嫁女儿。”
“但是!为父告诉你!孟项两家在储君人选的立场上保持对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