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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由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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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之女......”祁帝捋捋胡须,“萧默是当朝唯一收到万民血书的大臣。此等为国为民的父母官,不该受人蛊惑毁掉赤诚之心。念及百姓心之所向,遂任八品巡按御史,继续为民请命。”

“民女代父亲叩谢陛下恩典!”

“姑娘,朕欣赏你有勇有谋,行事正义,不畏虎怕狼,实乃女中豪杰。”祁帝指指萧芜,说笑道:“你比你父亲强些。可惜是个女儿郎,不然朕真想赏你个官做做。”

“回陛下,天地之初,女娲造人,将人分作男女之别。不是为了后人将男儿郎视作高山,而将女儿郎视为蒲草。”

“男和女恰如天与地,天地相连生出世间万物;天接纳灵魂,地承载肉身。无天不以见光明,地崩宛若纵玄渊,二者缺一不可。”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阳极盈满则亏,阴极亏尽则盈。阴盛阳衰,阳盛阴衰,皆为病证。民女以为,一国若能长治久安,在于民安。民安则朝安,朝安则国安,国安则君安。君安,民且更安,才能长治久安。”

“蠹虫成灾,势必危害松木,松木再正直,也经不起蠹虫长久的侵蚀。风平浪静之时尚看不出端倪,待大风刮过,松木即刻折断倾倒。治虫灾,必先清除害木才能消灭蠹虫。受害轻,喷药防治或去掉侧枝,染病深,需连根刨除。”

萧芜肺腑之言感染殿前众人,话语轻柔亦能掷地有声,余音回荡,发人深省。

谢修行知她见解独到,却还是被她一番言论打动。

金殿想起拍掌之声,祁帝威目中流露出对萧芜的欣赏。

“民女曾在鱼州被人牙子绑卖,靠自身力量从坏人手中逃脱。一棵松木的倾倒,震出松林蠹虫成灾。鱼州金局、宾州金局、工部宝泉局的官金流落人牙子的贼船,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私吞官金暗中做着官金交易?家父自任职户部尚书以来年年思虑国库空虚,朝廷紧衣缩食,年年又拨赈灾援军的银子,百姓依旧苦不堪言,饿殍千里,雪埋尸骨。所以,民女斗胆请陛下解惑,官金到底肥了谁?”

“陛下深思。”

祁帝忽而歪嘴邪笑,冰冷地笑声瞬时冰封金殿。

“好啊,好啊。一群大祁的忠良之臣,都把手伸到朕的国库里来了!”

萧芜顿觉背后冒出一股阴森凉意直直渗入脑髓,攻起心悸而又胆寒。

因萧芜禀告官金交易一事,祁帝废除春日大祀,二日返京。

特命谢修行调查官金一案,免礼部尚书复大理寺卿。

因留谢修行于宾州处理事务,萧芜和付决跟着逗留了几日。

祁帝答应谢修行给了细作一个天山大使臣的散官。

折冲都尉押入大牢,由宾州都督兼境西节度使的季骋主审此案。

谢修行负责将天山被绑卖的女子郎君登记造册,遣送回乡。

宾州刺史蔺畅仰派小吏在宾州每户排查强抢民女嫁做人妇的虚实,若有妇人被强娶可自愿签写和离书。

天山冬时的日头毒辣,晒了晌午,萧芜忽而脑袋有些发晕。

喝了杯季夫人亲自泡的虫草茶,倏尔,耳清目明,脑雾散去,心里一片清爽。

“将军夫人茶艺精湛,竟有治病散瘀的奇效。喝上一杯,顿觉舒然。”

“姐姐惯会取笑我。”蔺如月放下白瓷杯盏,羞臊地背过身去。

登记造册的人手不够,游骑将军季灌云率领西军将士帮助谢修行。蔺如月得知季将军要去天山,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在她软磨硬泡之下,木头桩子总算答应带她一同前去,做个端茶倒水的手下。

萧芜瞄了眼在人群中询问户籍的季灌云,眉眼弯弯,笑说:“季将军果然玉树临风,似长生天上的灿烂日光。”

“至于西北的风嘛......依我看明朗得很。”

*

雷暴过后,枯黄的草地一夜间长出新绿。

高山白雪,绿野壮阔,清香芬芳的味道萦绕着天山。

“姐姐,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萧芜天光微亮时便被蔺如月的敲门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郡城蓉和蔺如月一人一边架着她的两臂把她往屋外拖。

“喂喂喂——”

萧芜猝不及防被架到屋外,两手反攥她们手腕使劲制止她们,这才停了行举,萧芜纳闷道:“二位大小姐作甚?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蔺如月和郡城蓉相觑,道:“我忘了她会武功。”

郡城蓉松开萧芜的左手,“芜姑娘莫怕!我们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萧芜好似不感兴趣,疑问的语气淡淡然。

非也,实则没睡醒。

你可知,她一年半载能睡几回美觉?

蔺如月眼神向往,语中惊羡:“有山有水有绿野,有郎——”

“狼?!”

萧芜听到狼时,昏昏沉沉的脑袋瞬时清醒了!

她不会又要去杀狼吧?

“不去!”

萧芜摆摆手,转身迈入舞舍的门槛。

她才不要杀狼勒!怪累的哟!

郡城蓉恨铁不成钢地朝蔺如月努努嘴。

蔺如月轻拍了嘴唇。

怪她嘴快。

郡城蓉紧随其后迈进门槛,往萧芜纤纤细腰瞄去,笑着说道:“阿芜有所不知,原是蔺妹妹同我说天山有处秘境,山水自然,天池仙境,有潜龙伏于池底,说是去了那里祈福,能洗去一身混浊,净化心灵,万事顺遂。就是仙境之地,不免设镇兽,有狼守护,我们这不是怕狼嘛,想阿芜陪同,求个心安。”

“只要眼蒙红绸,不去直视狼的眼睛,狼会认为你是虔诚的信徒,便不会为难你。”

萧芜失笑,用布擦拭脸上的水珠,不自控地就想拆穿:“眼蒙红绸还怎么看路?也不怕跌进天池里喂龙?”

“传说而已。我们也不知真假。”

郡城蓉面色青白,给蔺如月使了个眼色。

蔺如月立即领会,上前抱住萧芜撒娇摇她臂膀,在她耳边软语:“好姐姐!就答应陪妹妹去嘛!人家想给灌云哥哥祈福嘛!长辈都说天池里有神仙!能帮凡人实现愿望!好姐姐——”

“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说罢,蔺如月两颗珍珠般晶莹的泪滴“吧嗒”掉落下来,砸到萧芜心涧,荡啊荡,荡得水波漾漾。

“姐姐不日就要去往京城,这一去不知几年才能见上一面......”

“月儿不哭!去去去!姐姐去!”

萧芜哪里见得蔺妹妹哭泣,忙抹去眼角热泪,安慰道:“姐姐再杀回狼亦不是不可!”

蔺如月雀跃,方才伤心落泪,转眼笑靥如花。

“姐姐真好!”

马儿赶了几里路,大约到了地方。

萧芜下了马车被郡城蓉和蔺如月用红布蒙上了双眼,搀扶着行走在绿野间,耳畔风声轻柔拂过,不入天池仙境,已感受到神山的庄严,风的自由。

“到了。”

蔺如月为萧芜揭下红布。

天光耀眼,朦胧间,有一人身影俊朗,他肩披雪狼皮,胸前坠着狼牙项链,肌肤雪白,容颜清隽,美得不似凡物,叫人移不开眼。

谢修行款款向萧芜走来,为她戴上一束五彩斑斓的花环。

季将军说在天山的礼制中,为心爱的女子戴上亲手编织的花环,表明郎君示爱,是愿意与她结为夫妻。

若姑娘钟意郎君,会将红绸系在郎君的腰带上,视作愿意一辈子依恋他。

蔺如月把红绸塞到萧芜手里,急切道:“姐姐,快将红绸系在姐夫腰带上!”

“作甚?”萧芜两眼发愣,拿着红绸不知所措。

“姐姐钟情姐夫,愿意姐夫作为你的夫君,就把红绸系在他的腰上。表示你们互定终身,姐夫名花有主,天山的女子自然望而却步,不敢觊觎姐夫美貌。”

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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