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护国公夫人既是殿下的舅母,又是贤贵妃的妹妹,结交她,与您有大大的好处啊。”
宋清音拿着帖子看了半天,心想,不管这护国公夫人是何目的,自己正好趁机出府走走。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将帖子往桌上一放:“那就去看看吧。”
第二日,宋清音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府。
她与劳嬷嬷、青桔一辆马车,后面还跟了四辆车,前两辆坐了八个丫环,后两辆用来拉随身惯用的物品。
三十多名侍卫跟随左右。
很快到了南川湖,往日熙熙攘攘,游人如织的湖面上,竟然只有一艘画舫。
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长相清秀的妇人带着一群丫鬟仆妇站在船头。
看来,这就是护国公夫人了。宋清音踏着艏板上了船,蹲身朝她行礼:“见过国公夫人。”
江静蓉连忙上前扶住了宋清音:“宋夫人不必多礼,咱们都是正经亲戚,不讲究这些虚礼。”
她亲热地拉了宋清音的手:“宋夫人,我常听国公爷提起你,今儿总算是见到了。也不知夫人怎么生的,真真是国色天香,怪不得太子殿下对夫人如此爱重。”
宋清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谦虚地客气了几句。
江静蓉引着宋清音到篷廊下坐了,两人聊了些天气、首饰之类的闲话。
江静蓉道:“听说你开了个成衣铺子,衣裳的样子很是新鲜,改天定要去看看,挑两身好衣裳穿。”
宋清音微笑道:“国公夫人肯光顾,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就怕夫人看不上小店里的普通衣裳。”
江静蓉道:“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女人穿衣裳就是图个新鲜、好看,跟吃饭一样,总吃一样就腻了。就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成日里只穿上造的宫装也会觉得烦。”
宋清音微微一笑,道:“还是夫人活得通透,这衣裳不管贵贱,只要合自己的心意就好。”
江静蓉面上笑着附和,心里却在骂宋清音蠢笨,自己都提到贵妃娘娘了,她都不知道接着这个话茬,打听打听宫里的事儿。
前几天,丈夫让自己劝劝这位宋夫人,给她讲讲宫里的事儿。务必要让她知道,宫里的日子并不可怕,反而富贵又舒心,就像自己的姐姐贤贵妃,在后宫里说一不二,悠闲自在。
要让这位宋夫人知道,她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即便是不做太子妃,以后在宫里也无人敢欺负,只有享福的份儿。
丈夫还说了,等以后太子得继大统,这位少说也是个贵妃,叫自己一定要与她交好,不能得罪了。
江静蓉表面上答应了丈夫,心里却有些鄙夷。不过是一个小户女,还要自己去讨好她!更何况,自己还算是她的长辈。
江静蓉心里委屈,就去了宫里一趟,找姐姐贤贵妃说话。
贤贵妃一听,眼前一亮,拉了她的手,叫她一定要多说说宫里的可怕,让这位宋夫人跟太子闹,不当太子妃就不进宫。这样太子就会和皇帝争吵,他们父子的情分会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变淡,只有这样,她的元熙才有机会。
江静蓉答应了。
姐姐早就与她说过了,只有姐姐所出的二皇子当了皇帝,江家才能好,只有江家好了,她在护国公府才有好日子过。
不然,等以后太子继位,一定会把二皇子和江家赶出京城。到时候,丈夫护国公是皇帝的亲舅舅,而她没有娘家撑腰,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江静蓉见宋清音不接话,只好自己提起宫里的事:“宋夫人说的没错。人啊,就是自己舒心顺意才行。就说我那姐姐吧,虽说贵为贵妃娘娘,可因为她不是皇后,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啊!就连一个小小的婕妤都敢与她做对,只因那位婕妤曾侍奉过皇后娘娘……”
江静蓉喋喋不休地说着宫里的贵妃娘娘“水深火热”的日子,宋清音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浅笑。
江静蓉不想让自己进宫,宋清音听出了她潜在的意思,暗暗思索着,可不可以利用她一下呢?
江静蓉说了一会儿,口都干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道:“要说,还是宋夫人命好,太子殿下说了,一定要让夫人做太子妃,为此跟皇上都争了几次了。”
宋清音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想岔了,我这样的身份如何做得了太子妃?”
江静蓉立马道做捂嘴状:“是我失言了。不过宋夫人放心,我叫下人们都到舱室里去了,这里就咱们二人,不妨事。”
她又压低声音道:“夫人真是有福气,我听国公爷说,太子殿下为了夫人,竟想要放弃太子之位!”
江静蓉表面上一副羡慕的样子,心中却暗暗冷笑。这位宋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此威胁太子。还放弃太子之位!呸!这欲擒故纵的手段要是玩脱了,看她怎么收场!
宋清音忙摆手道:“国公夫人不要再与我玩笑了,再这样说下去,我脑袋就要搬家了。”
她心中骂萧永贺,这种气急了说的话,他怎么也跟别人说?
他当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她,放弃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