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在提醒凌泽骞时间不早了。
奈何这人反应不过来。
“奥,好吧。”被拒绝之后,凌泽骞还有点不乐意,手里不留意,把墙壁戳出来一个大洞。
“那我扯好麻布就回去,明天再来补墙。”
他好像对干活有点上瘾,修墙,洗衣服,做饭各项全包。
两个人回到家里,天都黑了,远处看不见尽头的暮色湮灭,向南与整张脸都缩紧了帽子里,鹅黄色衬得小脸毛茸茸的,很适合上手揉一把。
凌泽骞看看他,还是忍住了,手太凉了。
向南与简直觉得自己答应来这一趟的决定十分有病,只有在喝醉之后的真心话大冒险里,才会做这样傻冒的事情,暗自下决心,明天坚决不去了。
但是很快就啪啪打脸了。
第二天一亮,又出发了。
向南与现在手里抱着一团防水布,和保暖板,要去给凌泽骞修家!
昨晚凌泽骞独自一人在洗手间洗内裤,可怜巴巴的,出来时候问,“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共筑爱巢。”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向南与本想拒绝,一抬头,嘴里的话就卡住了。
如果凌泽骞是一只狗,那现在一定是夹着尾巴根儿,剩个尾巴尖来回晃。
眼角下垂,看起来可怜吧唧的,虽然和他冷硬的五官不符合,衣服扒拉到小臂关节上,还冒着水汽,手里握着俩人的内裤。
向南与闭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气,挤出来一个,“好”。
然后凌泽骞立马把东西挂起来,脱成婴儿钻进被窝,然后抱着向南与的腰,脑袋一个劲地在他肩膀上蹭,“老婆孩子热炕头,三生有幸。”
直到把向南与蹭的快要憋不住,抬起胳膊给他一肘击。
身后的人形巨犬一把抱住了他的两条胳膊。
向南与彻底浑身乏术了。
最后也不知怎么睡着的,醒来俩人大腿压着大腿,肩膀黏在一起,凌泽骞的嘴唇贴在后脖颈。
人生真是一场修行啊——
向南与破戒了,一丝不苟、一尘不染的向老师已经远去了。
他现在要去盖房班了!!
板砖!
“其实我会开吊车,”凌泽骞突然凑到他的耳朵,一本正经地说。
“但是这个天气不适合,这样就能给你盖二层小洋楼了。”他前后都是大包小包,还带了床垫被褥,食物洗漱用品,这个夜是非过不可了。
“这里的地方也不够你施展的啊。”向南与温柔地说。
“我之前在美国上学时候,选择的实践课你猜是什么?”凌泽骞耳朵里开了自动屏蔽器,只挑自己喜欢的。
“什么?”向南与耐心哄。
“盖房子,我还跟师了两个礼拜,后来怕耽误学习,只好退出了,当时那师傅拉着我的手,哭着喊着不让我走啊,还说我是千年难一遇的天才啊!”凌泽骞跟讲故事的,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停。
好像回了自己的领地,就要疯狂输出。
尤其是在喜欢的对象面前一个劲的开屏,求偶。
凌泽骞去盖房子的画面还挺难以想象的,向南与也很震惊,他居然真有使不完的牛劲。
怪不得每次干活都那么劲劲的,大胳膊上,滚着汗,冒着光。
向南与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实体乐高。
墙缝还得补一层,凌泽骞用刀把一点一点把缝隙填满,眼神认真耐心。
向南与看着他干这样细致的活,大为震惊,他以为荒野求生的视频都是假的。
他坐在带过来的马扎上监工,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一直在笑,眼睛映着闪光,好看极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这句话向老师是发自内心的。
“为了找老婆啊!”回了家之后,凌泽骞一直把“老婆”挂在嘴边,仿佛只要说得够多,外公外婆就一定能听见,
向南与屏蔽了这两个字,“你们这里的彩礼还包括自建房?”他双手环胸,两条腿惬意地舒展开,脚踝叠在一起,时不时晃一晃。
“为了展示一个男人的勇猛,这样才是成年的标志。”凌泽骞补完墙缝又开始铺防水布。
屋里生起壁挂炉,温度不高不低。
他脱了外套,隆起的肌肉把毛衣都撑圆了,宽厚的肩膀一动一动,手里拿着镊子旋转铁丝,青筋一条一条鼓起来,手掌用力掐的灰白。
强劲的大腿之间夹着木板,矫健的肌肉撑圆了宽松的裤子。
大腿的律动,很适合打桩……
向南与看着看着入了迷,眼神不自觉跟着凌泽骞的动作转,手指抵着下巴。
额头冒出了了汗珠,泛着光。
记忆一下被拉回了炎热的教室,一抬头就是帅气肌肉男小伙子,大肩膀头子扛着空调零件,另手捏住改锥。
昏昏欲睡的向南与立马醒了。
脑海里的画面与眼前重叠,跨过时间、岁月,心动的一幕又清晰出现在眼前。
凌泽骞干活时候,习惯把所有工具堆在脚下,一伸手,钉子用完了。
“南与,帮我在包里拿一包钉子,好吗?”
不熟悉的称呼,陷进了记忆的思绪。
凌泽骞喊第一声时候,没听到回应,就又喊了一句,“南与。”
向老师还是没动,他只好扭过身子,凑近向南与的嘴唇,“向老师。”
语气很温柔,淡绿色的瞳孔仿佛一汪澄澈的湖水,荡漾涟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