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与被他牙齿磨得“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你现在最帅,”
“特别有男人味,很带感,看见你就ying了~”最后一句话,向南与是咬着他耳朵说出来的。
这点动作极大讨好到了凌泽骞,很快就忘记了“喜不喜欢这个问题。”
搂着向南与在脸上吧唧一口,就又蹲回去收拾衣服了。
向南与环胸看着他摇头笑,简直像一只会变身的巨型犬,只要给点好处,就变成人,事无巨细地收拾,不开心了,就拱着脑袋在主人怀里乱蹭,直到把人噌得一身狗味,才满意离开。
自此上次争吵,凌泽骞变了很多,相较于酒吧初始的暴躁嚣张气焰,多了勤俭持家的“贤惠”,虽然这个词放在1米9黑皮巨人身上并不合适。
除了贤惠,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向南与能感觉到,凌泽骞很多时候不敢把话题继续聊下去,问下去,在自己选择撇开之后,凌泽骞就真的选择感受不到,这件事情两个人都不揭开,糊里糊涂过去了。
他不用这样委曲求全的,毕竟自己也不值得。
壁挂炉升温很快,房间里很快暖合起来。
凌泽骞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轻车熟路的做了一顿午饭,热汤配牛肉,补充能量。
简单的午饭,熟悉的环境,喜欢的人在对面,真的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但他能感受到,始终有一层透明的隔阂在俩人之间,只要他敲开这层玻璃纸,向南与可能就会躲得无影无踪,所以凌泽骞只能当看不见,两个人谁也不提,就这样伪装在一起。
下午,凌泽骞把卧室简单收拾了下,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这里的环境他太熟悉了,可能还会遇见他之前搭的房子。
中午,太阳折射角度高,屋顶冒出白烟,和阳光交织在一起,有种温暖又惬意的感受,向南与眼中映着金色的光,鹅黄色帽子遮住了额头,很显小。
像被凌泽骞带坏的邻家哥哥。
“你看那个树洞,我小时候钻过,”凌泽骞指着被雪掩埋的的地方。
那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有树洞,向南与好奇心使然蹲下去,用手戳了戳,里面真的是空的,“那你现在呢?”他蹲在下面对凌泽骞说,露出来的眼睛很明亮。
“现在进去,可能树就倒了,你可以试试。”凌泽骞也蹲在他旁边。
向南与一回头,两个人鼻梁就撞在一起了,“你——”
两双眼睛近到失焦,凌泽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绿色眸子里显得那么澄澈,很有生命力。
连同五官也一起放大,深邃到显凶的眉眼,在背景里并不突兀,反而有种很有“活人感”的温柔。
挺拔的鼻梁,绷紧的下巴,尤其当他垂眸看向南与时候。又密又长的睫毛,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极其深情,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彼此。
向南与对上视线,又很快避了过去,他差点就要吻上凌泽骞的眼睛。
纯洁的雪地里,茂盛的森林里,似乎情感也在变的单纯,只是喜欢与刹那的心动就足以铭记许久,一直到两个人走进森林深处,向南与才从恍惚茫然中醒过来。
脸颊还是烫的,一路上,他都忘记了看周围的景象。
只记得那双绿色的眼睛,跨过时间岁月,和大学时代的青涩、中学时代的稚嫩重叠在一起,交织成眼前的凌泽骞。
向南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了解过一个人了,或者说,很多邂逅,最后只剩下一张模糊的脸,只有凌泽骞,是层层重叠,最后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雪地里脚印不少,像是有很多同样目的旅客。
“有记忆之后,关于凌霄女士的画面就很模糊了,甚至说是没有,她连一年回一次家都无法保证,所以我对她是有过恨意的,尤其是在看见别家小孩。”
凌泽骞走近熟悉的地方,回忆也就一股脑涌了出来,他就自顾自地说,并不期待向南与的回复,就好像是重游故地,讲给小时候的自己。
“所以,我经常跑出来,还有次过河,直接栽了进去,我跑回家,发现母亲回来了,我最大的反应不是冲上去抱住她,而是尴尬,一个男子汉这样狼狈的跑回来了。”
“我就站在门口,和一身漂亮衣服的凌霄女士大眼瞪小眼,直到她蹲下来告诉我在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
“这句话记了很久,我也再没有掉进那条河里。”
——但我还是一个坑里摔了两次,凌泽骞内心暗道。
然后挤出笑容看看向南与。
鹅黄色帽子下的眼皮很薄,睫毛又那么长,总会在脸上藏住一片阴影,让人感觉一丝伤感。
向南与的表情很安静,感受到凌泽骞的目光,也抬眸看他,澄澈的眸子里映着无暇的雪。
“她如果不爱你,就不会有你,更不会有这样的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羽毛一样。
却一字不漏的飘进了凌泽骞心里,渐渐放大,渐渐分明。
向南与用一种平视的目光看着他,不是鼓励,不是安慰更不是怜悯,只是一个单纯的倾听者角度。
“你说得对,”凌泽骞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次了,认为已经免疫了,但看见向南与的眼睛,才发现并不是,幼年的自己一直需要这样的肯定。
也可能是向南与显得太平静了,平静地就像阐述事实。
越往里走,脚印就变少了很多。
这场旅程,不像探险,反而像一场探究的辩论。
你来我往试探,但答案并不重要,心境的变化才是收获。
“应该就在附近了。”凌泽骞喃喃道,目光不住地往四周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