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定具体的路线。”
对方很快回复。
发完之后,凌泽骞突然被自己举动逗笑了。
向南与又不会刻意等你。
就算恰好在同一个地区,向南与会来吗?
他轻笑出声,为自己冲动的举动摇了摇脑袋,随后便熄灭了屏幕。
玻璃房没有照明,太阳西斜,大片的落日映了进来,所有茂绿植株都染上了烫红的光辉,留下斑驳的影子婆娑。
凌泽骞走出去又回来,到了那片铃兰花海。
娇嫩的花瓣如同繁星一般,纯白的脸映着残霞,烫红了枝条,随着微风轻晃。
凌泽骞摘了一朵快要斜进泥土里的花枝,看着沾染灰尘的花瓣,眼底突然浮出了一抹笑意,他将枝条塞进口袋,扭头向门口走去。
“哟!”
“你哪里摘的花,你不会刻意跟我来就是……”
看见他口袋里的花瓣,吴华成的表情变得怪异,一副长者要教训顽固孩子的样子,凑近了凌泽骞,目光严肃,拉过他的胳膊低声问:“成年了吗?”
“去你的,我不能有正事吗?”
凌泽骞听见他的话翻了个白眼。
“采花大盗?”吴华成指着铃兰,玩笑着说。
“你这里结束了?”
凌泽骞懒得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拿过摄像机,自己翻看。
刚一打开,一张放大的清晰五官就映入了眼帘,白皙的脸上温温和和的笑,眼中照着光,随意甩了甩头发,他的手一时间僵住了,凌泽骞都忘记这是什么时候的向南与了。
吴华成看他拿着摄像机不动,走过来看,凌泽骞却直接熄灭了屏幕,“没电了”
——才怪,但他也懒得拆穿。
“结束了,你找你的小情儿就得偷偷来了。”吴华成还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但也是随口的玩笑。
殊不知凌泽骞还真有,可惜是之前的了。
“赶紧走吧,吴总!”
凌泽骞直接用肩膀撞他,手里还捏着铃兰花,时不时顺着风飘过来阵阵香气。
“怎么突然想去西伯利亚了?”
“总不能是想滑雪,你之前那么多次也不烦?”吴华成掏出车钥匙,在地下车库一个劲按,他早忘了停车位置。
“冬天啊,当然是荒野求生最有看头!”
凌泽骞一把从他手里拽过嗡嗡作响的车钥匙,“别叫了。”
“我记得位置。”
因为向南与的车经常停在那里,当时他还刻意把烟灰烫在对方锁骨上,俩人在车库打了起来。
柔软的花瓣擦过手心,熟悉的触感又黏又软,却始终绷着一张脸,让人总想捅破了那副面具,血淋淋露出真面目。
吴华成半信半疑,最后还真被凌泽骞带到了正确位置。
一周时间,他们两个还有其他4个之前合作过的朋友,装备、当地人、气候环境都缺一不可,但这次队伍最好的一点是——凌泽骞就是当地人。
他出生于莫斯科,蹒跚学步时候,与冬季沉甸甸的雪相伴,再大点,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撒欢儿冒险,骨子里适应或者擅长恶劣至极环境,温暖的亲情或者一个热乎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找不到痕迹。
但也归功于母亲的放养,他早就习惯了冒险与独立。
一群人收拾好之后就飞往北部,到哈市又转乘火车,将近14个小时的行程。
西伯利亚森林昼夜温差大,正午,阳光稠丽刺眼。
光线穿透过茂密的树林,金辉洒在松软雪地,形成一片片的光斑,树枝与积雪之间折射、反射,交织出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氛围,置身其中,神秘而迷人。
而到了傍晚,阳光角度低,光线更加柔和,森林又会变成童话般的粉红色。
“叮——”
在乌兰乌德的最后一个晚上,向南与收到了一条意外的消息
——“要不要去爬山?”
昏昏欲睡之际,他惊醒了。
窗外岿然不动的沉雪在五颜六色霓虹灯下,漂亮到锋利,而屋内的人垂着睫毛暗淡下去。
向南与逃避似的立马退出了对话框,他并不打算回复,理不清剪不乱的关系,他只会选择躲闪。
可这条突兀的消息还是打乱了他的思绪。
“你知道吗?
一见钟情的人,你见多少次都会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