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虚地搂着陶尔米,俩人之间的交情都算过了命的,向南与看见他为情所困的模样多少也有点心疼。
大学初见,俩人是互相看不顺眼,大一时候但又恰好在一个部门,后来因为学号顺序又成了一组。
那会他觉得陶尔米这样的人娘们唧唧的,太矫情,虽然都是Gay,但向南与总还是受不了这样完全像个女人的男人,平时话又密,嘴也碎,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后来才发现这人心真细啊——
总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小点,也正好部门聚餐,吃完又约在密室逃脱,向南与在资料里写过自己有幽闭恐惧症,陶尔米便主动开口换个游戏。
代驾师傅车开得平稳,路到一半,陶尔米就睡着了,脸颊一上一下均匀起伏,向南与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好伺候,倘若他今天没来,灌到深更半夜一滩烂泥会被谁捡回家呢?
松动的石板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向南与搂着陶尔米往里走,路灯已经到点休息了,唯有几缕虚弱的月光流下来照亮。
他们今天是混着喝的,酒精上来,向南与的脸也开始发烫,一手扶着陶尔米后背靠在电梯上,凉乎乎的还挺舒服,连着思维都变得迟缓。
到了“13层”
他愣了一会儿,直到眼前的电梯门关上,才反应过来该下去了。
一只手开门还挺费劲,手心搓出一层冷汗,门口才打开。
向南与直接把陶尔米丢在了沙发上,瘦瘦小小的陶尔米瞬间和一堆玩偶融进去了,看起来并不滑稽反而有种他就属于这里的感觉。
向南与从冰箱里翻出不知道日期的蜂蜜,瞅了一眼没过保质期,放在水里用微波炉叮了一下。
出来时候正好看见陶尔米抱着一只黄色大公鸡啃,半边腿都被他的口水浸湿了,向南与赶紧过去虎口夺食。
刚热乎的水烫在陶尔米的手背上,直接把人烫醒了,他迷迷糊糊半睁眼睛和向南与瞪了一会儿,又茫然地瞅瞅四周。
“我睡哪啊?”
“先喝点水。”
向南与将人扶了起来,杯子递到他嘴边,另手还扶着肩膀。
陶尔米借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我要睡觉了,南南明天见。”
说他清醒还能分清人物地点,说他迷糊,倒头就栽了一跤,正好头磕在地毯上,没见血但痴不痴傻就得等明天见分晓了。
向南与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也没管,自己躺回了沙发上,被拽了半边的身子的公鸡不知道刚才被他甩去了哪里,巨大的落地窗还开着小缝,夜风透骨,正好吹在他头顶,晃散了酒气但头痛愈加清晰。
意识仿佛在神游,不知道飘向了何方,等到回过神来,茶几上的蜂蜜水已经凉了,他喝了干净,去了浴室。
蒸腾的水汽让脑袋更加沉重,晃晃悠悠,最后强撑着回了卧室。
陶尔米睡姿不好,占了多半床,手里还抓着被子不放,被向南与身上的冷气一挤,自觉让开地方,扭过头继续睡。
天光乍亮,向南与就醒了,布艺窗帘严严实实,屋内没有一点光亮,他趴腰摸索着找到了手机。
7:06
昨天一场有始无终的对话,微信里再没了凌泽骞的消息。
说实话,他不悦对方偏偏还记得这些过往,充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能稀里糊涂过下去吗?
但向南与的生活从来没有回头这一说。
他又不由得为自己这万年不变的口味忍俊不禁,真是没有长进啊,大学时候睡过的人,还能在工作多年之后又见色起意。
时间还早,但他实在睡不着,洗漱之后就在楼下打包了两份早餐带上去。
进来看见床上的陶尔米还睡得正酣,便没打扰,收拾收拾直接到了学校,刚放下东西,立马被院长喊了过去。
“小向啊,我看你这个学期课也不多对吧?”
“是啊,刚好一节不会被劝退。”
“院长您叫我来,不能是只了解了解我的教学情况吧?”
“哈哈哈——年轻人啊。”
院长锤了锤向南与的肩膀,缓缓开口道,“小李突然请假,后天的学术研讨会,我想了想还是你最合适,年轻还能代表咱们院的脸。”
出差什么的对向南与都家常便饭,只是太突然了,而且这个学术交流按理来说排不上他,阅历太浅容易让人看扁,又是突然袭击,向南与不由得猜想这次出席的人物和研讨主题。
“对啊,我不是太年轻吗?”
“这次研讨会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露怯我丢了面事小,但是院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