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的广告,模特的报酬都是摄影师自己结的。”
“去年的限量茶盏,你还抢了一套,其实生产的钱是设计师自己出的,利用厂商走个流程罢了。”
“那些美其名曰因为没有灵感宁愿赔十倍违约金也要延期项目,其实赔的钱都赔到了自己手上,只是利用厂商走个流程。”顾游淡淡笑:“最后设计师名也拿了,钱也赚了,一举多得。”
时元菱看着资料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她倏地看过来:“一个也就算了,不可能全都是富翁,他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流动资金?”
顾游说:“况野。”
时元菱彻底怔住。
“没错。”顾游说:“况野的金融体系已经撼动禾乙了,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因为这些都是国内的项目,而且还都是摆到明面上的。”
就像海底有张大网,这些只是露在海面上的几根网线,但谁都不知道这张网到底有多大。
“如果……”这时时元菱皱起眉:“如果建筑设计师也这么干……”
“况野已经是全球最大且最有公信力的艺术平台,艺术界的对之都有滤镜。”顾游看着她说:“如果设计师坚持这种模式才愿意和地产商合作,为了推进项目,地产商只能束手就擒。”
“老顾……”
“所以我说我就是分析一下。”顾游叹气道:“发现的太晚了,现在斗已经来不及了。”
时元菱眉头越皱越紧。
顾游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你还真信了?”
“……?”时元菱给他一拳:“又卖关子!”
“况野选择这种生存模式,不是为了霸权,它是想独立于传统商业之外,也是在告诉传统商业,它已经有颠覆商业生态的能力,让各方离它远点。”顾游笑着说:“它要是想动地产版图,不会定位高端路线,放心吧。”
时元菱眼神狐疑。
“真的。”顾游拍拍她的手背,“我看得明白,放心吧。”
时元菱没法心安:“可是它动兴樾了。”
顾游这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况野在艺术领域已无人能撼动,按理说不应该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兴樾。
如果况野想围剿兴樾,在明知道兴樾的优势只有实业和转娱艺没能成功而空滞的资源,以甲方谈合作,是最效率、也是最安排能掌控兴樾的方式。
却绕了这么一大圈。
况野的公信力完全不需要用兴樾来夯实,太降维了。
经过近段时间的分析,顾游心里有数了,笃定道:“那肯定是兴樾先招惹它了。”
黑色大G在一家茶室门口停下,裴极和齐墨同时下车,并肩走进,左拐踩台阶上楼。
包厢名为玉树琼枝,门口的服务生给二人打开门,偌大的窗边,罗冰真交叠着腿坐在软椅里,在看手里的文件。
两人坐到对面,等她看完小酒馆的转让合同,合上时,齐墨先开口,“真会挑地方,您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喝茶了?”
罗冰真说:“申城不知道有多少笔生意是在这里谈成的,来感受下氛围。”
齐墨拉开背包拉链,掏出两份厚厚的档案袋,放桌上,推过去:“两个项目已经转好了,股权划分除了您的那份,剩下的先让思若代劳了,等您和姚董正式会谈完,我们再给您股权变更协议。”
罗冰真拆着问:“谁是法人。”
“我。”齐墨应完,罗冰真抬眸过来。
齐墨浅浅一耸肩。
罗冰真的视线移向裴极,“你不信我。”
“不信您也不会把经纪人头衔挂您这里。”齐墨说,“公事公办,等该忙的事忙完,我会主动提交变更协议的。”
沉默片刻,罗冰真笑了起来,档案袋装进包里:“行,你们说了算,谁让你们是甲方呢。”
茶室都是包厢,一楼大厅只有服务生的身影,齐墨随罗冰真出了茶室,到大G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上车罗冰真先点上一根烟,打开车载烟灰缸,齐墨坐进了驾驶位。
罗冰真淡淡瞥他,“是不是在申城?”
齐墨笑了一声,启动车辆:“您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快到忌日了,我去送束花也不行?”
“事情结束后不会拦着您祭拜的。”
罗冰真无奈扯起嘴角:“他真是跟小时候一样沉得住气,我瞒一年两年可以,时间再长点裴嘉平绝对会狗急跳墙。”
齐墨说:“放心,今年肯定能忙完。”
烟头丢进烟灰缸,盖上盖,罗冰真又看向了窗外,“待会儿不用等我,别影响你送饭。”
齐墨侧过脸来对她眨一下右眼:“这活五年前顾星维就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