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啦,我刚刚控制着力度的嘛,你放心啦,不会把你扑到水里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扑我没事,但这样很危险,你会受伤的。”赵南隅的内心有点乱,说出口的话也就颠三倒四的,有些词不达意。
许杲杲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于是开始生气,他站起身,靠坐在小溪旁边的岩石上,慢悠悠地对他说:“哦,我听明白了,扑你没事,你受伤也没事,但是我不能做危险举动,我不能受伤?对吧?”
“赵南隅,怎么?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啊?你成天学生物学,看那么多书,一视同仁的道理学到哪里去了?小小年纪这么双标,长大了可怎么好?”他顿了顿,两条长腿随意晃悠着,继续懒洋洋地数落他:“人家双标,都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您老倒是很守传统美德嘛?怎么样,要不要做哥哥的给你挂面红旗?”
“还有啊,请问一下您是铁人吗?都不用午休?”许杲杲说着说着就有点冒火:“兔崽子,你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休息知不知道啊,别传出去说我这个哥哥虐待弟弟,大中午的,给你发配室外干苦工,这会太阳这么毒,你跑来这里也不怕中暑吗?”
许杲杲的语气越来越急,控诉的话开始乱了逻辑,想到什么就往外蹦:“赵南隅,你要是实在学不会爱惜自己,能不能多想想别人,多想想我,你就当爱惜一下我行不行?我总是这样担心你,都要提前衰老了!还有,你怎么老是说谎啊,明明答应我会午睡,接过一转头就自己跑出来了,我告诉你啊,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我必须要惩罚你了。”
赵南隅放下那颗他已经处理了好几遍的植株,终于肯转过头来看着他,半真半假道:“是啊哥哥,我就是撒谎成性啊,你要怎么罚我?”
看他被自己激出了点实话,许杲杲消了点气,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举到前面,手里拿着个透明的冷水杯,里面装着红紫色的液体,他扬起眉毛悠悠开口:“好啊兔崽子,终于肯承认了是不是,你要是敢把这毒药喝了,我就给你一个向我赔罪的机会。 ”
赵南隅笑着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轻啧一声,真是好毒的毒药啊,没放糖的杨梅汤十分酸涩。冰过的汤汁滚过口腔,没留下什么可口的滋味,只酸的舌头都要皱起来了,舌头皱了,眉毛就没皱,赵南隅还能云淡风轻地回应他:“哥哥,这毒药我喝了,接下来要我做什么赔罪啊?”
“跟我回去睡觉。”许杲杲说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揽着赵南隅回去了。
回到房间,换过睡衣,许杲杲一把将赵南隅拽到了自己床上,单人床睡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了,许杲杲就干脆把自己的抱枕丢到赵南隅的床上,又把赵南隅当作抱枕抱在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午后的懒意泛上来,他嘟囔着告诫道:“赵南隅,我和你说,我睡觉很浅的,你给我乖乖睡觉,你要是再偷偷跑出去……我肯定会发现的……听到没……”
“……好,哥哥安心睡吧。”赵南隅僵着身体不太敢动,开始回想许杲杲说的话,开始反思自己,听着许杲杲绵长均匀的呼吸,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混沌,半梦半醒间,他又看见了大漠里折断的花,它好像发了新芽……
“……我会爱惜的,哥哥。”
窗帘遮着,屋子里光线昏暗,没有人再说话了,秋蝉的声音和一点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的边缘,因着这一点声音、这一点光,显得更加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