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着和尚用过的水简单洗了洗。回到床边的时候和尚也睁开了眼,一脸惺忪的样子。
被子掉了一半在床下。
“水……”他说。
景历就给倒水,喂给他。
松子喝了一口,是温的。
土匪就是有这点好,除开他做完自己撇着腿跑掉的那次,之后没让他自己清洗过,也没让他半夜喝过冷茶,裤衩子都给他洗得干干爽爽。
脱了衣服伺候人,穿上衣服还得伺候人,这其实跟景历一贯的作风相悖,但他心虚啊,他得靠吃药才能支棱,这种莫名其妙的惭愧感催动景历多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就跟找补一样,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就当一顺手的事儿。
“不要了。”松子轻轻推一下他的手。
“就这点?”景历盯着水面,考虑到下降的水位跟和尚的失水量不太相符,就又喂到他嘴边,“喝一半,快点,手举麻了。”
松子摸摸肚子,用那双还湿着的眼睛看他,表示真的喝不下了。
“行吧,”景历说完,把垂落的被子拍了拍,要给他盖回去的时候,顺着手下去摸了摸他肚子,“最近是有点儿鼓,是不是吃胖了点?”
他转身,去把杯子倒扣起来,而松子没讲话。
“你这细胳膊细腿倒是不长肉,全攒在肚子上了,等年后开春了,山里的东西多了,再养养就更好。”
开春后,山里东西多,把和尚的身体养上一阵,等夏日里北边消停了,他们就往北去,带和尚去他起家的地方,那里有一汪天泉,是消暑的好地方,入了秋,打马向北就是叠浪而起的漠草,那里天蓝得像一顶瓷蓝色的茶碗盖,冬日里架起火就能在木屋里看到连绵的雪山。
日子不就这样过吗。
逍遥。
土匪倒下去,手掌覆盖在那里,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余劲还没过,百炼钢成了绕指柔,这会儿乐意搂着和尚讲点话,可和尚好像惊到一样地耸起背,回头看他,“别捏死了。”
“…………”
景历一下就不高兴了,翻上去,故意又捏了一把,“我跟你说话呢,开春了带你进山,打点好东西。”
“知道了,”松子这样应,可他的注意力全在景历的腰腹上,“别捏了,再捏真让你掐死了。”
“就这三字儿?你不挺能叨叨的吗?”景历更不爽了。
狗和尚,话到这里了都没点儿反应吗?
他有点受挫了。
傻子一样在脑子里轮转了一个四季,结果人家连春天都不想跟你过,一厢情愿啊?热脸贴冷屁股啊?
操。
不是你先开始勾搭我的吗?
越想越不舒坦,景历化怒火为动力,再次拽下了和尚的小裤衩。
松子惊魂未定,怎么还没完事呢?
“嗳,嗳嗳?”
“别弄了,我我都困了。”
“冷!”
景历没有搭理松子,很奇怪地,这个视角里,他可以把松子全身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刚刚在颠簸里吃透了把玩透了的小东西。
他盯着小东西,皱起眉毛。
“变小了。”
“……?”松子捂住那里,惊恐道,“哪里变小了,你看错了。”
景历竖起眉毛:“怎么可能,我这双招子,夜半搭弓都能在百丈内掀翻靶子。”
“这又不是靶子,我能屈能伸不行吗,再说了,”松子的声音软弱无力,“有些东西,够用就行了。”
“对,”景历突兀地笑了一下,“反正你也用不着。”
松子一呆,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折辱一样,下一刻就炸了,“我只是这会儿用不上,我就要小!要用上的时候自然有地方用了!不要你管!”
他真的在生气。
景历看到他龇牙的样子,刚刚的不忿突然就消失了,好声好气地给人把小裤衩套上,在和尚面色稍有缓和的时候,又逗他,“我不管,小就小了,有什么关系,但是……这里变大了。”
他指的那个地方,准确来说,应该是肿了个小小的鼓包,像个茶碗盖的弧度,上边缀着一颗石榴籽,还有点红,不像是嘬出来的,因为边上那一圈藕色的范围也扩大了点儿。
不会吧。
不会吧?!
松子吓到了,寒毛直竖。
土匪又俯下身,恶劣地嗅了一遍,“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