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失误就算是他也难免恼火。
虚潦草地擦了擦右眼上溅的血,素性放弃了等待左眼自己恢复,随意捡了把刀便想要给眼前的人一个教训。
瑜感受到身后不知生死的山崎已经被人匆匆抬了下去,但心情并没有丝毫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的靴子有些湿漉漉的。
她知道,那是山崎在仅仅一秒钟就渗出的大量血液。
也许她再也见不到大山杀鬼这个家伙了。
虚无声无息地掠到她的身后,却被赶上前的土方冲田勉强制住,银时也追了上来,可仍旧拦不住他已经伸出的刀刃在瑜的侧臂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银时一时屏住了呼吸,那道伤口没能复原,即便虚的血液已经无处不在。
“原来如此。”半张脸都鲜血淋漓,如同一只厉鬼般的虚感叹了一声。
什么原来如此?银时的大脑飞快地运行着,瑜的伤口怎么没有恢复?虚的血液明明可以帮助她恢复……
直到他发现虚扔下了手中的刀,甩开纠缠住他的土方和冲田,俯下身子捡起了一块碎片。
——那是星海坊主送给自己的那柄克制阿尔塔纳的胁差碎片!
银时下意识用洞爷湖去阻拦。
而此时吉田瑜也并未放松,她后退了几步,便酝酿着想要冲上去。
“别过来!”银时大吼。
瑜有些不解,愣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
银时一时之间无法解释——要如何解释这柄胁差的碎片有可能会伤到她?
直到银时终于拦不住一个有些自觉能动性的虚。
虚意识到,他面对这个令人不快的血脉相连者,终于有了克制的办法,且不用再刻意避让。
这让他想要杀死及时雨的心情愈发迫切——这种心情倒是很久没有过了,毕竟他大部分时间是绝对无敌的。
只是当他顺利甩开真选组那几个警察,和紧追不放的白夜叉后,那块碎片就这么抵上了及时雨的肩膀,手却压不下去了。
是被碎片里的物质影响了?
不对,不对,明明他在应战白夜叉时,一切正常,这并不是生理上的……
等他终于坚定了意志,眼前的及时雨自然早已躲开,怎么回事,为什么面对这个人,自己的反应速度慢了这么多?
不对,不对,他怎么会在战斗中失误这么多次?他怎么会在战斗中,想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瑜也有些奇怪,这虚,怎么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银灰色的长发交错在一起,又草草分离。
受过伤还没恢复完全的左眼似乎在灼烧,又似乎只是疼痛,他在及时雨的瞳孔里恍惚看到了自己。
不,那不是他,是松阳!
虚猛然惊醒,松阳的意识,仍在影响自己!
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虚抽身后退,直接往龙脉的缝隙冲了过去。
土方大惊:“拦住他!他想……”
银时等人自然也猜到了虚的意图,无非是想直接解决定春,让他们的努力付诸流水。
瑜跟了上去,只是,她恍惚觉得刚才虚的那几招,虽然潦草,却隐隐有股熟悉之感。
不过她还是暗下决心,如果虚不顾一切想要毁灭定春和它的努力,那么她用尽自己的血肉也要拦住虚。
虚扫了一眼将他包围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银时的身上:“我倒是没想到,就算是弟子与弟子之间,他还是有偏爱的?”
这个“他”代指的是谁,在一些人心中根本不用解释。
银时歪着头,看了眼仍有些茫然的吉田瑜,大有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那又如何,我不否认这一点。”
他反而为这一点欣慰。
松阳不仅教导他们做武士,也希望他们能够绅士。
即使对象只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家伙。
虚无非是点出了这一点,如果指望这样就能扰乱他们的心境,那也未免太过小瞧他们了。
“只可惜,无论偏爱谁、责怪谁,你们都救不了他了,永远。”虚笑了笑。
即便松阳的意识仍留存在他的血肉里,即便他能保住他偏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