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是还未清理干净的天道众，这些拥有不死之血的怪物们已经失去了神智，就算匍匐着也要前进。只要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这些天道众已经不是人了。

不死之血给他们带来的是毫无顾忌的疯狂，和无法停息的战斗。

空气中弥漫着大片大片的烟雾，不知是哪一方使用大范围杀伤武器后的残留物。

巫女们传来消息，定春终究担负起了作为狛神的责任，此刻的它正独自对抗着即将喷涌而出的阿尔塔纳。

它似乎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地缝下绿色的荧光一明一暗地交替闪烁着，任谁都看得出定春的压制并不稳定。

银时听到这个消息后，抄起洞爷湖便飞快地掉头，带上神乐和新八就往定春的所在地狂奔。

真选组稍稍落后一些，近藤等人将兵力部署在了最明显的那处龙脉周围，一方面阻拦天道众的干扰，一方面也帮助他们更好地支援接下来的战斗。

定春在那处最大的龙脉里，其身体逐渐变得瘦小而透明。

在阿尔塔纳的爆发被压制下来的那一刻，始作俑者，虚，同时也察觉了。

毕竟他的生命与阿尔塔纳相连接，咆哮着的龙脉是他生命存在的象征——即使他并不喜欢这样。

解放大军那边的火之迦具土命仍迟迟没有动静，虚叹了口气，看来毁灭这颗星球，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

也对，几百年都没人能完成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容易一蹴而就。

他好整以暇地踱步至龙脉的喷发口，抬眼往里面看了看，白夜叉家的那条狗仍在里面咬牙坚持着阻止阿尔塔纳的喷发，它微薄的力量与强大的阿尔塔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它如此脆弱……

虚抽出剑，正准备挥刀刺去，背后突然就有了风声。

他了然，一个转身便轻巧地挡住了银时的攻击。洞爷湖上的力道被他轻而易举地卸下，一个闪避便躲开了银时另一把胁差的攻击。

“原来如此，”虚打量了下他那柄闪着荧光的胁差，“你们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东西吗？ ”

他嘴角带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举起刀便冲了过去。虚的动作很快，快到神乐这样的战斗民族体质都难以看清他的身影；而银时，只能凭借自己无数次战斗中训练出的直觉，来判断虚的攻击。

在后面！他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新八反应过来，帮他先挡了一瞬，否则虚的这一招将直接斩断他的脊梁。银时紧紧握住那柄胁差，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刻被集中起来。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仿佛要跳出胸腔般的震动。

土方、冲田、甚至近藤等人也围了上来，银时刚想要开口，让他们稍稍离得远一点，可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虚的刀刃又紧随而至。

他只得咬牙迎上。

那柄胁差在和虚对敌的第一个回合就被虚设计折断，银时只能紧紧握着剩下的半截刀片，寻找着将其刺入虚心口的机会。

星海坊主的特殊武器的确让虚的恢复能力变慢了许多，可他们无法纠缠住他，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让他们跟上其动作就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而虚，并不在意体力的消耗，甚至身体的消耗。

真选组注意到了他们胶着的战局，从四面八方出现，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土方和冲田掩护着后方的近藤冲在了第一线。

但虚碾压式的战力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泄气，他们的阵仗仿佛面对的是一批大军，然而站在那里的仅仅只有一个杀星而已。

冲田按捺不住直接冲了上去，刀高高举起，宛若一抹闪烁的弯月，此时的虚一只手制住了银时的洞爷湖，另一只手仿佛是长了眼睛般从身下的尸体上抽出一柄刀，精准地就着冲田的攻势刺了过去。

冲田总悟狼狈地躲开，再次抬头，却发现他和银时之间已经空空如也。

不好！

银时和冲田同时看向后方跟随着他们冲上来的真选组队员。

虚的幻影已经接近了他们。

他没有攻击最近的冲田总悟，也没有转而偷袭一旁的土方十四，甚至没有瞧一眼近藤勋。

虚只是轻轻地将刀刃贴在了那个最不起眼的人的脖颈上。

或许连山崎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和眼镜君不相上下的存在感设定，在这一刻如同泡沫般消散不见。

山崎退一动不动，只有他手中的刀仍在战栗，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保持着愣神的状态倒下了。

其实不久，只不过是1秒钟，是足以让真选组的众人们反应过来，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间缝隙。

虚几乎没怎么用力，只是稍稍地加了点刀嵌入的深度罢了，这与他从前千百次的杀戮相比，甚至称得上温柔。

如他所料，这个人的倒下没有激起超出理智的愤怒，只是让对面带上了些让士气更加低沉的哀伤。

不对，是哪里来的怒火？

身后有刀破空的声音传来，虚带着一丝超出预料的惊讶转过了身子。

他相当游刃有余，并且认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挡下。

但有时候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

吉田瑜的刀刃就接近了他的眼眸，并没有任何犹疑地刺了进去。

虚左眼留下的最后一抹影像便是吉田瑜那映着刀光的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