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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4千秋家国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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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前女友强势而压制,他丢失掉的尊严,蔚雨霁势必会从其他女性身上,再找回来,那个女孩就是夜夕雾,她比较弱。

……

幕辰砂沉默不语。

Snow(雪)犀利话语,让她无地自容,或许是她未曾经营好一段感情。

Snow(雪)继续问道:

这是否是上帝给予你的另一次机会?

机会?

这话无疑开拓她的思维,幕辰砂反复思考,什么样的机会。

Snow(雪):

换一种人生,去冒险、去远游,去到一个更宽阔世界的‘人生机遇?’

新的……人生机遇?!

Snow(雪)的开导让幕辰砂心里,幻化为耀眼的光束,驱散了她的茫然。

如果可以,前世今生,她仍然会选择成为一个强势的勇者。

挑战必会暗藏风险,明知会死,任然放手一搏,这样决心很重要。

刘易斯·芒福德在诠释城市建筑时曾说过:

‘城市建筑历史所代表不过是消逝的过去,正因为死亡,建筑才获得纪念与遗产的新身份;

唯有更新与再生,才能延续城市建筑历史的生命。’

人,亦是如此。

林雪见上辈子即是典型江南女子,初见时文静柔和,她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礼貌文雅;但,她性子好像丝绸段子里包裹着钢筋,十分坚韧。

林雪见所代表是消逝的过去,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因此不如为‘活’注入能量,唯有幕辰砂的更新与再生,她才能延续自己坚韧不拔的生命的意志。

在她有限的时间里,挑战‘活着’,今生生命有限而意志无限,她努力去活着,穿越命运泥沼,做有意义的事情,重获新生自己。

最后。

前世原宇宙那般,幕辰砂回归本性成为结束校园阶级游戏的狙击手。

幕辰砂所不知道的是,电梯仅仅下了一层楼,尹皓鸠已经按下开关,环视满座的电梯,林歌正仇视眼神望着宋安与黎杰,夜夕雾视乎未从之前事情里回神,她正在神游天外。

尹皓鸠目标明确的凝视蔚雨霁,蔚雨霁撇了一眼,并未多大反应。

尹皓鸠微微挑着眼眉,决定替幕辰砂讨回一丝颜面:

“蔚雨霁,强势是要付出代价,更多的时候只是不想让他人窥伺到她内心的脆弱与迷惘。

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要后悔。

你所不珍惜的人,正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

蔚雨霁疑惑看着尹皓鸠这张与夜子墨一模一样的面容,他抬头瞬间已经明了一个问题,多元宇宙里拥有前世记忆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电梯已然关闭。

……

突然。

她感到一阵昏厥。

幕辰砂停下了脚步,急促脚步声从楼梯间响起,她看到有个人影。

尹皓鸠珊珊笑道。

“果敢到把杜冷丁(麻醉止痛剂)一口吞下,你现在确实是“昏厥”般的心情。”

“那这是什么?”

幕辰砂扬了扬手心的白色药丸,她刚才战胜社会劳动福利大臣女儿林歌。

“薄荷糖。”尹皓鸠随口说着,幕辰砂经常放在包里。

好像验证一般,尹皓鸠拿起幕辰砂掌心白色药丸,他吃了下去。

“你做了两手准备。

林歌猜测,你吃了药,你就拿出薄荷糖,你会赢。

林歌猜测,你没吃药,就伸舌头让她看药粉痕迹,你会赢。

无论如何,为了保夜夕雾,幕辰砂都要赢。

赢的代价……

把药,吃下去!”

幕辰砂突然无法克制地微笑起来,她笑意越来越深,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她对人的本身并不感兴趣,但毫无疑问,艺术家都是有强大精神力度的人。

持续忍耐到终点,她感觉眼前漆黑,药效发作迫使幕辰砂瘫坐在地上,发出冒失的声音。

“前世评‘教授’压力太大,最高记录……

吃掉了,3瓶,镇静剂。”

她瞪了他一眼,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宣言。

幕辰砂笑意盈盈比划着“3”数字,一片杜冷丁(麻醉止痛剂),小意思~

她笑起来甜美,大抵只有内心纯真而又经历坎坷的女人,才会有如此明亮光泽眼睛。

尹皓鸠轻轻地叹息,他把手里黑咖啡塞给她。

他笑:

“前世公司最忙碌的时候,常日夜颠倒地加班。

商业社会,不进则退,一旦失去被利用的价值,就是沦落。

我每天喝泡得浓黑的咖啡,来维持睡眠不足的体力。”

他们,都曾是这么熬过来。

好苦。

幕辰砂接过黑咖啡喝了一口,幕辰砂觉得自己血液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眼前任然晕眩厉害。

忽然间,她微微转动杯身。

快节奏的社会让她不断应对挑战,忘记尽情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当她开始慢下来,放慢脚步,安静的喝一杯咖啡。

会看见有人在咖啡杯上手绘出涂鸦图案……

杯子上的线条很粗矿,涂颜色简单,出自新手:

大白拿了一束暖心的花束,对着她微笑。

她不说话,依然头痛欲裂,但这都不算什么。

杯子上画画看似简单其实很难,手中一个立体物体,笔触坐落于不同的方向,把杯子缺点全部隐藏起来。

指尖摸了摸大白胖嘟嘟白肚子,她瞬间被手绘创意咖啡杯治愈了,她对着他笑。

她问道:

“你画的?”

“来不及选其他安慰礼物。”他难得支支吾吾,不过是原子笔画的新手涂鸦加上廉价的速溶咖啡而已。

“大白好可爱,送给我的吗?”身为设计师她非常高兴,第一次有人画涂鸦送给她。

“……”试问夜子墨大少爷当初送给女友们礼物,标配精品店名牌手袋,送妹妹那枚紫翡翠甚至能拍卖……

前世的他,换女友如走马灯,并非他每次都拿出低级的欲望来做交换,工作多年,夜执行长对钱足够麻木,金钱不过是用来做物品交换的工具。

只是身边女人都渴求,钟爱在手里拎一只一模一样的名包,公众场合里热闹聚会互相分送昂贵高级的礼物为傲,以至于总是重复,一边匮乏厌倦,一边又玩着同样的游戏。

终局,一拍两散。

前世究竟是夜子墨大少爷玩女人;或者,英俊多金的夜执行长被女人们玩?

他该反省一下。

尹皓鸠拿起剩余咖啡来回摇晃两下,他送了这么廉价东西也会为之真心感到快乐。

林雪见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乖巧的女童,只是家庭变故林雪见需要替代父亲身份来保护她妈妈,所以原宇宙里,她一直故作很强势。

其实幕辰砂比夜夕雾好哄多了,知进退不会故作矫情的弱者。

不以礼物贵贱判断人心意的价值,不得不说,被感动的人,是他。

“谢谢。”

“谢什么?”幕辰砂疑惑。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妹妹,还有,我想通一个问题。”

前世夜子墨守护家族与家人,却失去自己生命,他对死亡有所畏惧。

尹皓鸠感慨现实里人性的复杂微妙,重来一次的人生,今生未必会比前世更好,多元宇宙不是幻想的完美世界。

人唯一可做的,如幕辰砂刚才那样,需要坚定于自己的选择——做真实的自己。

活在当下。

幕辰砂失笑挥手,直接揭穿竹马的别有用心:

“尹皓鸠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借助我的手,来救夜夕雾。

前世,夜家是多孩子的家庭。

子女甚多的家庭,总有一个golden child(金童),也总有一个scapegoat(替罪羊);

父母爱之间的不均匀,前者在父母眼里做什么都是好的,后者在父母眼里永远被嫌弃,这是因为父母本身的“分裂”,造成他们需要一个孩子来承担自己所有的自负(骄傲感),另一个孩子来承担自己所有的自卑(羞耻感)。

夜子墨是golden child(金童),夜夕雾是scapegoat(替罪羊),作为替罪羊的孩子,她不会明白自己性格懦弱且始终得不到成长,源自多孩子家庭里微妙的家庭关系。

夜子墨上辈子之所以会为夜夕雾而死,哥哥多少也是出于一种对妹妹赎罪的微妙心理,是吧?”

他很惊讶,未曾想被她看穿了。

幕辰砂不是才刚被蔚雨霁甩了,怎么这么快从失恋心情里脱离出来,理智分析尹皓鸠行事动机?

这个女人有一点可怕……

“被蔚雨霁那种处男甩了,你心情很不好吧。”尹皓鸠有意嘲讽幕辰砂,决定反将一军。

“谁说他是?”幕辰砂挑衅冷笑。

他黑亮的眼睛紧锁住她,探询的目光仿佛在研究,尹皓鸠本意为了暗讽蔚雨霁人生经历匮乏,他心里一咯。

她轻轻一笑,未置可否:

“前世,他遇见我以后,就不再是了。

你该明白‘前任’意思,人活一世,丰富多彩。”

……何等。

虎狼之词。

尹皓鸠自问,若不是前世有夜子墨交过3任女友纪录,谁能受得了她?!

尹皓鸠傲慢的比了一个‘3’的手势,他比较有魅力。

异性缘也要比?幕辰砂几乎要翻白眼:“……幼稚鬼。”

反正,在‘前任’数量上,他赢了!

“故意提起前世女人数量,为了竞争?”幕辰砂游刃有余问道。

“哈,竞争?”尹皓鸠冷笑,他需要和谁竞争?!

“和我前世生命中的男人。”

幕辰砂心领神会,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原来你……”

[你喜欢我?]

她这话还未问出口,眼前这位竹马,内心开始左右摇摆。

尹皓鸠嗤笑一声,然后慢慢后退了两步。

天边一层层的云彩被高楼和树木遮挡住半截,所有一切都是在精密算计,如同幕辰砂手中薄荷糖,它可以变成药丸,也可以只是薄荷糖。

他察觉到事实的同时,也会发觉深藏在她假面背后本性。

每次恋爱的时候都会投入感情,她会贯彻真实的自我,不问得失。

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犹豫是否要重新选择一次?

隐秘的情绪,在电梯明明暗暗的灯光里,她敏锐看穿他情绪。

感觉,很微妙。

心灵相通的时候,不会因为八千公里的距离隔在我们之间而觉得太远;

隔阂的时候,彼此近在咫尺也会有千万年内心距离,就像她明知说出过去有过男人结果一定很糟糕,她还是坦白。

也许观点很荒谬,在她想要和一个人进一步发展时,她愿意接受全部,也同时期望,他选择接受全部。

感情对她而言是所有衡量时间和距离的单位在对“永远”的期待。

幕辰砂从容从包里拿出一样礼物抛给尹皓鸠。

她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声音却有些涩:

“决定离开之前,带上它吧。”

这是……

一件通体纯黑色结晶矿石。

他眼睛骤然抬起,又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微微转动黑色矿石,记得前世蔚雨霁曾被蓝色青金石所吸引,至于夜子墨……

钨。

一种金属元素,钨钢也是重要的战略金属,钨矿在古代被称为“重石”。钨在工业发展史的一个重要阶段,被广泛用于军工与航天材料。

“人类重返地球表面,要靠它了吧。”

幕辰砂指着那一枚黑色矿石,她伸手邀请道:

“尹皓鸠,要不要试着留下来?

我们今生能做的事情,为之实现的理想,会比前世多得多。”

他好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前世身为孤儿的夜子墨确实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他早早就被迫成长,夜家养子的身份只能在命运的夹缝中求生存……

他心里对‘前任数量嫉妒之心’忽然荡然无存,但同时,又为她坦承而感到欣慰,毕竟前世以过去,今生才刚刚开始。

若她为了虚荣心,营造自己完美无瑕的形象,她原本可以隐瞒不说的……

选择不同的生活道路,待在不同的人身边,或许,他仅仅只是想要……证明自己。

她这招欲擒故纵玩的十分出色,让他选。

他想要维持青梅竹马的关系就假装不知道,以往常态应对;

他想要有所改变……

唯一可以确定,现在想要和她交往,一定会成功。

尹皓鸠思索片刻,看了一眼手中钨钢,他灭掉电梯亮起灯光。

尹皓鸠算是默认微微耸肩,既然作出决定,他只能坦然承认:

“老友,前世虽然保护家族与妹妹,我深感自身脆弱,今生寻求一些不需要我保护的东西。

我们彼此承若,一如既往,相互扶持。”

他神色淡然感觉有些朦胧,时光在恬静中流动,尹皓鸠那张翩若惊鸿的脸扫过腕表上不断流走的时间,两道剑眉泛起涟漪,好像夜空皎洁的上玄月。

她明亮的容颜,长发卷曲浓密浮至腰际,神情懒散,幕辰砂妆容得体好像随时可以参加颁奖晚宴,简单利落白色连衣裙常有一种环保和崇尚自然的意识。

瞬间,两人面面相视。

请原谅我们如此现实,我们所需要的,和所付出的,必须同等。

“拉钩?”幕辰砂觉得总要有点仪式感。

“小孩才拉钩,我们俩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快百岁。”尹皓鸠挺不屑。

她失笑,她其实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岁了,身体年龄虽然只有18岁,那么灵魂呢?81岁?

那就活的更像成熟的成人吧。

幕辰砂强制执起尹皓鸠的手,如果拿围棋做比喻:

“尹皓鸠,在围棋棋局中有个术语‘未生’,意思是——至今尚未存活……

前世与今生。

救活?

亦或,弃子?

一切皆未可知,我们处于“未生”的状态。”

尹皓鸠珊珊笑,把玩着手中的钨钢。

无论前世今生眼前这位青梅所吸引他,始终是一种眼界与格局,目光凝练让人信服:

“这么说来,当今我们所处多元宇宙的世界好像一场棋局。

我们需要与‘世界对弈?’”

幕辰砂一副理所当然,坚守着内心的信念,向着未知的未来勇敢前行。

击掌为誓:

“彼此承诺,一如既往相互扶持,因为我们需要——与世界对弈!”

“呐,为什么关闭电梯开关,断了后路,选择回来?”她微微弯曲手指,假装打电话的样子,打趣问道。

“因为,小仙女邀请我,去看山顶的风景。”他假装无奈接起电话,回答。

“小仙女?”她很诧异,竹马前世从未如此叫过她。

“……”他扶额,虽然前世听过她绰号,不好意思称呼仙女吧,除非她主动邀请,不然他不会率先打破青梅竹马之间微妙的平衡。

其实。

夜子墨当年就觉得林雪见爱情观,很老土。

她一直“被动”去接受”“被爱”这件事,本质是原宇宙她生活在父权社会,道德文化下男女两套价值观的畸形产物:

在父权社会里,爱情观提倡女人需要、应当“被动”、“被爱”,甚至分手都是蔚雨霁先把她甩了……

身为男人,尹皓鸠一直认为谈恋爱分手了不算‘失败’,被甩了才是真正的‘失败’;

被甩——被遗弃,甩别人——是‘胜利’。

幕辰砂还真是没用,她的自我认同,是被原宇宙父权社会所压抑的。

健康的爱情观:

独立女性在人生观和世界观里都是骄傲主动的人。

青梅竹马这段关系里,无论她曾交往过多少男友,只要彼此坦诚说出来,他都可以接受。

身体的占有,仅仅只是象征,他前世经验身体接触不过是短暂、匆忙、不确定,那浅薄荷尔蒙引发的爱意有效期只有3个月。

身体无法超越思想的深度,它远远不能等同于情感付出,长久陪伴更为重要。

只是,他不希望她好像前世,被动去接受第一个主动亲近她的男人,她的自我认同不能再次被压抑……

以至于,当有一天幕辰砂主动开口的时候,尹皓鸠决定冒险试一试。

深藏于他心底渺小的愿望……

孤儿或财阀,一无所有或富甲天下,无论他是谁,何种身份,都不会离开他的人。

他自问。

现实生活的大多数人都是在跌跌撞撞,不断尝试经历的过程中,才会获得勇气,他也不例外。

说出来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尹皓鸠眼睛显得漆黑明亮,那道深邃的视线望着远方,他缓缓说道:

“我喜欢站在山顶看风景。

看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

看世间所有悲喜夹杂着尘世喧嚣一起冲上苍穹;

看阳光笔直地散落,照进人的躯体与灵魂。

有限的社会涵无限的风景,看得是‘风景’,知的是‘人世。’”

“尹学长觉得,‘小仙女’比较重要,还是‘山顶的风景。’比较重要?”她笑眯眯问道。

“幕学姐看来,公主殿下的王冠比较重要,还是男人比较重要?”他反问道。

“这个嘛……”她有些苦恼,毕竟她人生价值观里,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要再想想。

“嗯,我也再考虑考虑~”他含笑颔首,太好了我们都是自由的。

前世今生,度过千千万万的时间之后,诺言是温暖的自由,她愿意用灵魂深处仅有的光明来与他交换。

可以确信,这一瞬间,我们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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