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有几户人家正稀稀拉拉地点着灯。

床头柜上摆放的电子钟“嘀嗒”地闪过一声，屏幕中的数字由“1”变为了“2”。

又有几盏灯暗淡下去。拉上窗帘，屋内依旧明亮。

“手还痛吗？”

钟见琛掀开被子钻进去：“没感觉。”

“嗯。”顾星棠的视线驻留在沙沙响动的笔尖上。“她的力气很大。”

钟见琛眨巴眨巴眼睛，躺下的身子又重新坐起来。

“十一月二十七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小天竺巷中发现周婕的尸体。”

“值得注意的是，尸体的面部被人恶意破坏，并且在大腿根处发现用红色梅花绘制的标志。”

“我记得很清楚，虽然你当时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当时我们都一致认为这是「梨园」干的。”顾星棠贴心地为她披上外衣。“为什么呢？”

“假设凶手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尸体。第一，「梨园」的一系列作案并没有结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他们的下一步行动。第二，那朵梅花也足以让我们产生怀疑的想法。”

顾星棠轻抚下颚：“这个不是周婕自己纹上去的，是凶手可以留下的。”

“红色的梅花，是七月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的耳饰。”

“那可以否定不是他们做的呢？仔细想想。”

“首先，除了我们内部人员，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今天我们今天聚餐。”

“这个提议是我说出来的。”顾星棠聚去视线。

钟见琛微微蹙眉：“排除你和凶手串通的嫌疑。如果不是偶然的话，凶手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里发现尸体？”

“尸体是楚楠镜和夏泠倒垃圾时发现的，那他又怎么确定，在她们之前不会有其他人抢先一步看见？”

“他或许知道她们会指定选择那条巷子？”

“那太可怕了。”顾星棠后知后觉。“等等。”

“当时发现尸体的不只她们两个，还有临安和林澈。”

“我问过了，他们当时在散步。”她又重新举起笔。“是在巷子附近距离100～200米左右的地方，然后林澈看见了巷子里的尸体。”

钟见琛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哦，就是说在已经黑下来的夜晚还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清楚地看到巷子里的尸体？”

“你怀疑是林澈事先知道然后故意带着临安去的？”

顾星棠攥住袖边：“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和楚楠镜几乎是同时发现的，证明凶手是可以同时知道两边的位置信息。”

“考虑目的的话，凶手让我们发现并看见尸体是为了让我们首先排除林澈的嫌疑，他一直和临安待在一起可以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其实只让临安他们发现就好了啊？为什么……”

“不排除偶然，但太巧合了。”钟见琛看向她。“凶手是和周婕认识，并且很有可能是与她关系较熟的人。选择在她家更为安全，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们附近？”

“周婕是在我们到达聚餐地点前几十分钟死亡的，这一点死亡报告上有明确显示。就是说在我们在路上时周婕就已经被杀害了，小巷是第一案发地，并没有经过二次的挪动。”

钟见琛：“那我只能想到，在我们确定聚餐地点后是我们内部的某个人泄露了我们的位置信息。”

“并且某个内鬼还同时认识林澈和凶手两个人，他们三个一伙制造了这个偶然。”

“那梅花呢？”

“这也是一个不合理的点。”

“梅花是黑发女人的，戴梅花耳饰的黑发女人是「梨园」的。林澈现阶段极大概率也是「梨园」的，那凶手也能确定是他们一伙的。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为什么？”

“只能说这一种假设也是一种可能，但不完全正确。”钟见琛扯了扯被子。“毕竟我们对这背后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又或是挑衅？还是像之前那样“带领”我们“寻找真相？”

“再去调查调查周婕身边的人吧，从这点出发肯定会有收获的。”

顾星棠清了清嗓子，屋内的暖气倒是弄得人嗓子干。

“再说说今天吧，噢…林澈也在是吧？”

“路上说过了，他和我在一起。”

顾星棠在纸上画下三个圆，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三人的模样。

“……”钟见琛看着丑不拉几但却能一眼看出是谁的火柴人笑不出来：“要不还是别画了。”

“所以，你遇见了林澈，我遇到了金丝眼镜。”

“临安也在，但是我们并没有告知他这次行动…蹊跷。”

“我敢断定不止我们，肯定还有其他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