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

林澈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

“林老师，您能详细地讲述一下昨天晚上案发的过程吗？”

林澈点点头：“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8点左右，我接到了一条短信。是王寒发给我的，他让我在男宿舍去找他。”

“因为他的语气很急迫，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寒从来不说谎，所以我就过去了…去了之后他把我带到了高思源的那间宿舍，然后我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黄林……”

他后怕地咬了咬唇，心有余悸。

“黄林一动不动，地上全是他的血…我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报警…没想到他突然举起刀刺向了我的左肩……”

“好的。请问你在上楼和案发的过程中是否有看到过一个带着面具，身穿藏青色长马褂的高马尾女人？”顾星棠问。

林澈一愣：“完全没有见过…当时整栋楼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谢谢您的配合，可以走了。”

钟见琛：“问完了？”

顾星棠：“嗯，貌似也只能问这么多？”

“钟顾问。”她转过身子来。“你还记得到学校后门的墙和男宿舍楼有多高吗？”

钟见琛想了想：“怎么？你真的怀疑会有个打扮怪异的长枪女人会翻墙并且避开所有监控到高思源宿舍去？”

“那天你不在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整个学校。后门和前门的墙大约有…四五米高？男宿舍楼就更不用说了，高思源那个宿舍在五楼，一楼大约有三至三点八米…”

“十五米。一个成年男人都毫无可能爬得上去，更别说是一个女人了吧？”

顾星棠：“确实……”

钟见琛：“但是也不排除有专门的攀爬工具。”

“双头枪、面具、长马褂…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唱戏的人。”

她碧绿色的眸子注视着顾星棠：“我觉得他描述的有点像梨园的人。”

顾星棠扶额：“这么说…王寒肯定也不可能去故意和梨园的人联系…林澈在撒谎？”

“他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钟见琛：“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去查查监控和王寒的手机。”

顾星棠沉思起来。

…………

“棠姐。”苏祈拿出物件袋。“这是其他人在宿舍楼底楼花坛里找到的手机，应该是王寒的。”

顾星棠接过袋子：“谢谢傻祈。”

她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部黑色的x果13。

“这个学校的学生…都这么有钱的吗？…”

王寒并没有设置密码，顾星棠轻而易举就点开了微信。

“emmmm…”她发了难。“王寒没有备注…哪一个是林澈？？”

钟见琛：“。”

钟见琛：“我建议你先去□□看看。”

顾星棠打开了□□。

钟见琛：“。”

钟见琛：“顾警官，你经常上网嘛？”

顾星棠一头雾水：“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两个断了网线的老年人面面相觑。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顾星棠随便点了个猫meme头像。

一点一个准，就是三观有点颠。

“香蕉小馋猫…真是个好名字…”

她点开了对话。

王寒：林老师，快来学校宿舍楼！有急事！

香蕉小馋猫：什么事（一个快活蹦哒的猫meme）

王寒：你快来！来了就知道了！真的很重要！

香蕉小馋猫：好叭，马上来！

顾星棠震惊：“林澈也太好骗了亿点？”

钟见琛：“这下可以证实林澈没有撒谎了。”

“王寒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构造一个不存在的、打扮怪异的女人，他难道真的认识「梨园」的人？”

顾星棠：“我想…对王寒还要进行一次审问。”

“顾队，顾队！”有人敲开了门。

“王寒…王寒说有事要给你说！”

她对钟见琛苦笑：“看来是告诉我们部分真相了？”

“走吧，去进行最后一次审问。”

…………

仅仅几个小时没见，王寒颓废得就像换了一个人。

顾星棠直了直身子：“王寒，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他无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

“顾警官，我是被冤枉的。”他声音沙哑。“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高思源的事……”

“你们知道成川第一起坠楼案件吗？……”

顾星棠一愣。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钟见琛：“钟顾问…那个陈白予的卷宗…”

钟见琛很正经地点了点头：“嗯，我也忘记了。”

“知道，是陈白予自杀的事吧？”

他重新垂下头：“嗯…其实陈白予他……”

“不是自杀的…是被蓄意杀害的……”

顾星棠倒吸一口凉气。

“这件事情只有我、高思源和黄林知道…但很可惜…现在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还知道了。”

“高一那会儿，我和陈白予是很好的朋友……”

“我的性格很软弱，成绩不太好，家里也不算有钱，是校园霸凌的最佳人选。所以高思源和黄林那几个变态盯上了我…”

“每次被霸凌后，他们就警告我不要告诉老师和家长，否则就报复我。”他回忆道。“本来也没有几个人关心我，但是我身上的伤恰恰就被陈白予发现了。他让我不要一再忍耐，鼓励我去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但我害怕受到报复，所以我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