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逸垂头丧气地回到察卫营,这个每时每刻都在拉扯着他灵魂的组织。即使闻人逸已经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他还是时常因为自己的滥杀无辜而感到不安。
正当闻人逸在原地走神,五十五已经大步流星地靠近,一把揽过闻人逸的肩膀。想也知道九十五不是如此鲁莽的人。闻人逸有些无奈的笑笑,转头看向五十五,“好久不见。”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回回任务结束你都跑的没影,想找你喝上一杯都没机会。”五十五有些不满的抱怨,期间还抬手连锤几下两下闻人逸的肩膀。即使是看起来没有丝毫用力,闻人逸的肩膀却还是隐隐作痛,他揉着酸痛的肩膀思索起来:“今天也没有任务,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
五十五一下子笑起来,看起来确确实实很是开心。“好主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下去找九十五说一声,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一个两个的整日不见人影。”五十五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九十五的事也是每日都在闻人逸的脑海中盘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叫住五十五:“九十五那边我去说吧,保证晚上带着他一起出现。”
五十五乐得不用再多跑一趟,也就利索的答应下来,转身往校场方向去了,心里喜滋滋地琢磨起晚上拿些什么酒来把这两个人灌趴,巩固一下自己千杯不醉的名号。闻人逸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心一横,毅然决然的向九十五的房间走去。
“最近朕吩咐的任务你们完成的不错。”周承宁将察卫营的任务简报放在一边,看起来颇为满意。舒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松了些:“谢陛下称赞。”他悄悄看了眼周承宁的神色,见对方还算是心情不错,才斟酌了片刻继续开口道:“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周承宁应声,在他决定好是否要启用闻人逸之前,舒朗目前还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用来解决自己心腹大患的人,看来也不能一味严厉,恩威并施总是适用的。
“前阵子前往清剿的门派,明明是已经约定好投诚于陛下的,为何还是...”舒朗话说了一半,周承宁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朕为何还是下令将其清剿。”
“臣只是担心陛下的命令可能会引起其他投诚朝廷的门派的恐慌,恐怕会徒增事端。”舒朗生怕惹恼了周承宁,赶忙开口解释道。周承宁看向他,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最近对舒朗有些太过严格,总感觉他变得小心翼翼。在自己面前倒是不会出错,只是察卫营是靠厮杀和血性立足的地方,若是太过瞻前顾后,不单单领导不好这个组织,舒朗还能不能守得住自己首领的位置都不好说。
“察卫营是什么样的组织你比朕更清楚,小打小闹的任务朕自然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人去完成,总不能让你们一味偷闲。就算是引起了其他已经投诚的门派的不满,他们自然也会忌惮朕手下的察卫营而不敢随意动作。”
周承宁话一出口,舒朗就明白了帝王言外的意思,察卫营异于陛下手下其他军队的原因,便在于它们武艺更高,心性更坚韧,忠于命令,不畏赴死,他们的存在就是帝王手中最大的筹码。根基尚未稳定的帝王需要他们的震慑作用,无论是人脉甚广的朝臣,亦或是根基深厚的门派,但凡是出现了危及周承宁的想法,总要先考虑到自己是否有能力和察卫营抗衡,就像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更要经常的打磨,保养,才不至于生锈变钝。陛下这番话似乎也是在提点自己,领导着这样的组织,不单单是要忠心,更要有办法镇得住手下这群牛鬼蛇神才是。
“谢陛下教诲,臣知晓陛下的良苦用心,定然会更加严厉的领导察卫营,为陛下效力。”舒朗神色坚毅,周承宁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适时地抛出奖赏:“你从朕还是皇子之时便随侍在朕身边为朕效力,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只是朕登基不过数月,还不到可以松懈的时候,若是先前对你太过苛责,朕希望你能明白。”
“臣的性命是陛下给的,臣不敢对陛下不满,也绝无二心,臣与察卫营的存在便是为陛下排忧解难,还请陛下安心。”舒朗这一番话发自肺腑,也的的确确是他心中所想,周承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那么自己的这条命便完完全全归他调遣,死而无憾。
舒朗的性格周承宁太过了解,见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效果,周承宁也终于可以短暂的收起自己的疑心,先将思虑更多的放在朝堂和众多瓜分自己权力的门派之上。
“承佑自请进入守御卫历练,这段时间表现的如何?”周承宁想起自己这个同胞的兄弟,表面功夫还是要过得去的。“瑞王殿下很是尽心尽力,上到布防巡逻,下到士兵操练,殿下也都在一同参与,很是认真。”
“朕了解了,待他下次进宫述职,朕再同他叙话。”周承宁拿起手边的奏折,没再多说什么,在他看来,周承佑如今是臣子,臣子想要为君王效力,做得尽心只是分内之事,如若仅仅达到了标准,那么也没什么可夸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