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这只是省了碰头开/会的功夫。”阿斯特罗皱眉说道。眼前的场景令他想到了所谓的“虫巢意识”，虽然这评议会中甚至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蜂后”或“蚁后”……但不论如何，作为组成虫群的虫子之一，“虫巢意识”可不是什么好词。

当然，只要离开这个房间，评议会对聚合个体的影响必定大大减弱，而且境界越高深、灵魂修为越强大的聚合个体，也必然会保留有更多的自主意识和自控能力。就比如康纳和阿尼在房间之外的表现就与常人无异——在对待天/网的军事方针上，他们甚至对评议会作出的决定不以为然，多有不满，这显露了他们强大的自我意识。然而这一点更加可怕，因为即使再有不满，他们仍然就这样百分百地执行了。连俗世组/织中寻常见的阳奉阴违都没有。

——至于其他位格低下者，大约忠诚到连不满也没有。而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我们确实不需要开/会了。”康纳说道，“除了普通民众之外，整个希望之城的所有管理者和执行者都在这里，正在等待你们的加入。对于擅自为你们做决定一事，我们感到抱歉，但你们四位都是高位格修行者，末/世之下，高位格修行者就应该承担足以和位格匹配的责任。你们无法/像你们的其他同伴一样成为平民。”

“这些人都是修行者？”阿斯特罗忍不住问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没有一定的灵魂修为基础，贸然对灵魂切片，是很容易把人变成疯/子或傻/子的……

“恐怕不是。不过话说回来，高级意识活动也不是凡人日常生活的必须条件。”李/明夜撇撇嘴说道，“高级意识活动的轻度欠缺，仅仅会损害人的感性思维罢了，它对人的影响甚至不如轻度智力障碍。这世上80%以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智力障碍，但在一个正常和完善的社/会里，他们不仅能够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完成50%以上的社/会分工——”

阿斯特罗忍不住失笑：“在你心中，世上竟还能有20%的正常人？”他仍记得某次闲谈间，他问起她对接/触过的堡垒下级本部及直属组/织角斗/士团长们的评价，对这些同阶中也属前列的角斗/士们，她给出的最高评价，也不过是“不算傻/子”……

李/明夜又撇撇嘴：“我刚才是说‘80%以上’，可没说具体是多少。”她略一停顿，望向康纳，“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让我们成为希望之城中一员的‘小小仪式’，就是指分割我们的部分灵魂，融入评议会里？”

康纳点了点头。

“既然到了这里，想必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唐正轻声叹息道。这短短的一小段路上，他们知道了太多秘密，包括希望之城的方位与进入方式，而后又被带到了这样一处绝地，面对一个接近法相的意识聚合/体和两名圣者，其中一人甚至是高阶圣者……诚然，假如他们真是土著幸存者，这也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但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想动手了。

“希芙。”李/明夜喊了唐正一声，随即对康纳说道：“他们三个对灵魂方面的炼体术不太了解，难免会有所顾虑，不如由我先来尝试。我完成这个仪式，让他们观察一晚，要是我状态正常，他们想必会打消顾虑。”

康纳想了想，没有反/对，只是说道：“可以。只是这样一来，你今/晚得和他们三人一起接受监/管，无法外出和自/由行动。”

“我接受。”李/明夜颔首说道。她略一停顿，又道：“作为交换，我希望由我自己动手来分割灵魂，而且我交出的灵魂碎片中不会含有任何记忆——当然，你可以在旁边看着，也可以做点检/查。抱歉，我只是不太习惯由他人动手翻我的灵/体，也不太喜欢暴/露自己的隐私。希望之城对我的裸/体和我总共有几个情人这种小事，应该不会感兴趣吧？”

“我们确实不感兴趣。”康纳说道。极难得的，他因意识聚合/体潮汐冲刷而显得格外淡漠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这种极具人性的话题，似乎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唤/起了他的人性。“实际上……”他忍不住开口分辨，语气略有起伏，“我们并不要求加入评议会的人上交记忆，至少在为新加入评议会的人做灵魂分割手术时，我们都会尽力避免带入记忆和情感。这对受术者的恢复有好处，除此之外，记忆中蕴含的杂乱情感也会影响评议会的稳定。”他顿了顿，又额外补充道：“一旦离开这个房间，意志的双向传输就会变得微乎其微，只要不主动触及灵魂碎片，除了各项决策和讨/论/会即时送达相关人员之外，就只有对希望之城的主观恶意才会触发强/制传输……总之，加入评议会这件事，并不会影响你的个人隐私行为。”

“这样最好。我可没兴趣洗澡给全城人看。”李/明夜说道。她抬起手来，在太阳穴处一拉，干脆利落地扯出一小簇光团。那灵魂碎片小得像个种子，其光芒干净炽/热一如纯粹的能量，恰如她所言，不带有任何情感与记忆，只是一团强大的能量，一股强悍的意志。一条大河中溅出的那一滴。

李/明夜摊开手，让那一小团灵魂碎片自行飘起，飞向康纳。后者被她高明的手法与灵魂碎片的干净纯粹吸引了注意，刚想抬手接过，她笑着提醒：“轻拿轻放，康纳。”

“放心，我们会妥善保存你的灵魂，就像保存我们自己的灵魂一样。”康纳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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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谓“小小的仪式”结束后不久，四人就被希望之城的两名圣者带离了之前的区域，半押/送半引导地送到了一处……大约是军营的区域里。

这片区域很像是科洛桑的军营，因为它的整体布局和结构都类似超级摩天大楼，只不过其楼顶并非天空，而是直接连接着希望之城钢铁苍穹的庞大金属通道。这样通往外界的通道并不多，准确来说，只有三个，这一个是直径最大的，简直像一座山峰。考虑到他们头顶实际乃是海洋般浩瀚的巨湖，这个通道应该能用于进出一些水陆空三栖的舰艇，而这些舰艇的吨位——至少其中部分舰艇的吨位，想必也不会有多轻/盈。

令人意外的是，整个军营都设计得十分宽阔，每一层的层高都至少有五米，训练场大得像个室内机场，电梯则足以塞得下一辆小型卡车。这或许跟本土智慧生物离奇的多元化物种和部分离谱的体型有一定关系，但不论如何，若是康纳把那群正乘着各种单兵飞行器做障碍射击训练的士兵叫下来列个队，连训练场的一角都不可能塞满。诚然，这些正在训练的士兵不可能是希望之城的全部，但这一整栋“超级摩天大楼”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训练场，更何况他们的训练其实只占了一半场地（只有一半播放着用做训练的3D影像）。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宽敞，而是应该用空旷来形容了。

“你们这儿……”靳一梦忍不住说道，“有点，怎么说呢，武备废弛啊。”从整个军营的基础建设，他可以想象昔日的辉煌，想必从一开始，这儿至少是被设计为一个完整的大型军事工业基/地，以求在末/日下为智慧生物留存后路与反攻的可能。只不过他同样可以想象，随着年深日久，在缺乏完整和高效率工业链的前提下，一些高等外道产物一旦失去便无法补充维护……不过，反正也已经没有那么多人要使用它们了。

康纳默然。阿尼冷笑一声，颇讥讽地说道：“大家都想着，只要没有死到临头，那就得过且过，活一天算一天。”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现在很多人从一出生就在地/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本该有资格自/由地享受大地和天空。”

四人今/晚的住所是军官宿舍，乃是一个小套间，已经属于李/明夜，同一层还有多个套间，其中三个理论上已经属于另外三人。从希望之城开门迎客的那一刻起，军部后勤部门就已经从评议会收到“准备四间军官宿舍”的指令，此时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其实正常来讲，他们今/晚应该被/关/押在监狱或类似的场所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康纳的住所就在他们同层——而整个希望之城里，恐怕再没有比康纳身边更能确保安全的地方了。

这套间安静而空旷，四壁雪白，空无一物，没有明显的照明设施，但光线明亮。康纳指了指进门处墙壁上的中控系统屏幕，对李/明夜笑道：“一些必需品稍后会有人送来，其它想要什么自己调。”而后便与阿尼一同离开了。

李/明夜耸耸肩，走向屏幕激活，试探性鼓捣了几下，只见一团漆黑粘/稠如同沥青的物体从地/下渗出，扭曲盘结，很快形成了一把小圆椅。四人默不作声打量着这一幕。唐正饶有兴致地说道：“似乎是构造很复杂的金属？”

“我在阿斯加德见过这种东西。这是由磁力控/制的液态金属软体机器人，也算是T-1000的前置科技之一吧。”李/明夜在三人的心灵中说道。唐正敢开口说话，是因为他有把握避过康纳的感知，她却不敢打包票。她一边施术，一边四只手在屏幕上飞快按动，几乎只一眨眼间，室内便发生了莫大变化。

一整堵墙从雪白变作透/明，气势非凡，俯瞰大半个忙碌繁华的希望之城；桌椅床榻橱柜等家具拔地而起，外观质感亦不再是漆黑沥青的模样，或仿木造，或作石质；另外三堵墙壁则光波荡漾，最终凝固成暖棕色的木纹。比起刚才苍白空旷的凄凉，此时这套间的风格，竟显得有些温馨，好似不是军营宿舍，而当真是某名年轻单身、闲来无事会自己织毛衣的女子，所精心布置的独居小窝——实际上，这装修确实并非李/明夜本人的品味，而是她从某一幸存者的记忆中所探知到的“芙蕾雅的居所”。就她本人来说，出门在外何必穷讲究，有个用于冥想的坐垫就行了。

唐正的目光转向李/明夜：“你看起来似乎还好。”他知道对方如果没有把握，就绝不会出头，因此没有贸然动手。只不过，此刻的他仍然有些谨慎，毕竟若是李/明夜因部分灵魂融入评议会，而产生某些不妙的、目前或许仅体现在潜意识层面上的变化，比如对希望之城从漠不关心中生出一丝没来由的怜悯……那有些话就不适合说了。

李/明夜看出了唐正的顾虑。她略一思考，觉得糊弄唐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索性直言道：“放心，我从先天真灵里觉/醒了唯一自我。”

“你……”唐正难得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神色。所谓“先天真灵”和“唯一自我”都是标准的古道术语，因此他完全明白李/明夜的这句话，以及这句话的含金量。她不过是个中阶圣者，但这几乎相当于法相已经成就了一半了……

阿斯特罗露/出茫然的神色。唐正低声对他解释了几句，他便了然。“哦，这件事我知道。”他略一停顿，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它竟这样重要。路易斯，按杰森的说法，你这叫‘开挂’。”

基本上，当角斗/士们在斗兽场中卷到了如唐正、阿斯特罗这种阶层，其往来者几乎算得上是人人有挂。比如唐正的出身，千年世家，天赋异禀，自带整整一栋藏书楼的C、D，甚至有可能进阶至A/级的古道功/法。比如阿斯特罗，世代巨富，政商通达，光是自家产业员工就有数十乃至百万/人，其利益联/盟更是犹如隐/形政/府般存在，故而不仅在管理方面得心应手，而且不论是内斗还是外斗，都从没输过一次。又比如身怀异族血脉后又契约了远古真龙的影盟龙骑士、神灵容器出身的晨星魔轮、诞生于某大型邪术的邪/教圣子兄弟会兰瑟……总而言之，这些开挂的家伙若非不幸死得早，一个个都至少是大区域甚至时代主角级别的重要土著人物，而他们的盟友、对手乃至于手下败将，也几乎都是如此。

李/明夜似笑非笑：“你羡慕？”

阿斯特罗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那倒也没有……你那几十年的经历，我若是凡人，恐怕是顶不住的。”他随即询问道：“对那个意识聚合/体，你感觉如何？”

“一块黄金落入水里是什么感受？”李/明夜耸耸肩。她敞开心灵，冷静地审视迎面袭来的信息洪流与情潮冲刷，心中升起些许怀念，这令她想起了自己还是“扶木神女”的时候，只是这二者不论是强度还是涉及层次的深度，都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她融入评议会时轻/松得游刃有余，但仍不过是圣者而已，依旧不可能独自背负扶木。“金子其实对水无所谓，但我有两个事想说：第一，我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异常竟然没被发现，当然，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缺乏关于‘唯一自我’的知识，毕竟就我们所知，这个世界没有后天法相。第二嘛，我其实很好奇一件事。假如真像康纳所说，他们在做切除灵魂手术时，每次都会刻意剔除其中的情感记忆，那么，这些乱七八糟一片空白的灵魂碎片，是怎么能聚合到一起的？”

意识聚合/体一般分为两种，其一接近于自然生成，乃是由文化同源、思想类似、信念统/一之智慧生物群/体的集体思/潮聚合而来，不少高等宇宙的后天自然神就归属此列；其二则是由某一强大灵魂为主体，或吸引信/仰，或吞噬灵魂，强聚众生思/潮为己用，从而形成了意识聚合/体。不论是哪种意识聚合/体，只要未到法相，都是极端不稳定的，但不管怎样，灵魂与思想都不可能平白无故聚合到一起。前者的聚合引力源于本质的相似和共鸣，后者自不必提，当然是因为强大的外力。

毋庸置疑，评议会的聚合方式不可能是前者，因为一片剔除记忆、剔除情感的灵魂碎片，只是纯粹的离散灵类能量，几乎只能作为法术原材料而存在，连生物电/信号都谈不上。除此之外，也唯有足够强烈与相似的情感、足够顽强与统/一的信念，才能触发共鸣，形成聚合。假如评议会的聚合方式是前者，那他们显然不该剔除情感与记忆，而是应该放大这些。无数人对过去黄金时代的怀念，对死在天/网进攻下同/胞的悲痛，对自/由、天空和大地的强烈渴望，与不顾一切都要撕碎天/网的钢铁苍穹的极端复仇信念，才能造就一个足够伟大的战神。

既然如此，结果就很简单了。

“那东西一定有个核心。”靳一梦说道。他从一进门开始，就随便找了个地方闭目冥想，直到此刻才睁眼插话。“只是那个作为核心的灵魂强度不太行，要么状态不对，要么‘唯一自我’大概是没戏的……嗯？你怎么搞个单人床，咱们俩人咋睡啊？”李/明夜多了两只手，他目前又是身高体壮，这张小床着实有些局促。

“因为伊瓦尔和芙蕾雅并不熟！”李/明夜没好气道。

“这一路上多惊险刺/激，这俩人肯定早就熟起来了。”靳一梦挺不服气，“反正你把床弄大点儿。”

李/明夜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也觉得无所谓，遂转头在中控系统上调整。靳一梦见目的达成，就继续往下说：“我就寻思一件事啊，你们觉得那个核心灵魂是不是约翰·康纳？他应该是希望之城初期最强的人，高阶圣者，最有可能突破成法相，反正我要是希望之城的人，要押宝肯定押他。而且他不是一直有个多次死后重生的情报吗？他要是把部分灵魂存在评议会里，部分灵魂带着肉/身在外面打仗，肉/身和肉/身里那部分灵魂一个不小心挂了，也没太大所谓，用评议会里的那部分灵魂，再随便搞点血肉魔法生物科技啥的，重生又不难。就是最后一次出征，他不知道遇上啥情况，反正就是不小心翻车了，没能重生成功，评议会里那部分灵魂也醒不过来。”

“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阿斯特罗笑道。很显然，他也有类似的想法，“而且假如是真的，也很轻易就能验证。”他将目光投向李/明夜。

李/明夜当然完全明白阿斯特罗的言下之意，只可惜……“我目前的位置离核心较远。”她摊了摊手。

李/明夜口/中的“远近”并非距离上的概念——实际上，意识聚合/体/内部也并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距离，而是联/系的深浅与链接的强弱。按照通俗的表述来说，她现在权限不够，当然作为觉/醒了唯一自我的强者，她的灵魂碎片完全受她操控，不会随意识聚合/体的潮汐起伏，也不必被强/迫固/守于权限之内，因此她想强行突破进去也不是不行，却百分百会被发现。别的姑且不谈，距离核心更近的托马斯·康纳必然会发现她的异样，然后他们就会开打。要开打何必现在？只要刚才不拦着唐正，他们早就打上了。

唐正听到这里，温和微笑着开口道：“这倒也无妨。我们作出的推测完全是基于现有情报，而这些情报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一定的知识基础与情报来源，谁都能作出同样的猜测。除此之外，作为本宇宙土著，我们对约翰·康纳的陨落心生好奇，乃是人之常情。如果真想知道这件事，等获得了希望之城的信任之后，我们可以直接问康纳。”他顿了顿，有些好奇地望向阿斯特罗，“你对约翰·康纳感兴趣？”

“我对天/网和它的军事基/地感兴趣。”阿斯特罗说道。考虑到至少中阶、大概率高阶的约翰·康纳亲自带队都翻了车，他必不可能独自去探索天/网，而一个龟缩在水下苟安的希望之城，同样也不可能满足他的探索……但一个“试图拯救或唤/醒约翰·康纳的希望之城”，却极可能满足他的要求。

“我明白了。”唐正颔首，“那么，如何度过明天？对于我们来说，仅仅是‘种神大/法’，不可能长久抵御意识聚合/体的影响。”以他的身份和资源，其实身边有派得上用场的道具，只可惜在储物空间里拿不出来。他顿了顿，望向李/明夜，“但我猜，科蒂夫人/大概已经有想法了。”

既然李/明夜提出了“观察一夜”的建议，那她自然确实有办法，而且不止一个——比如既然他们此刻已然能互相攻击，那等他们三人融入评议会之后，她将自己的灵魂驱使过去，将他们的灵魂碎片吃掉，即可杜绝意识聚合/体对他们本尊的影响。在那之后，她大可以种神到他们身上，以心灵魔法模拟他们灵魂的状态，使得他们能通/过她与评议会沟通。用这个方法，只要康纳没有每天进那个圆球状房间里对他们挨个仔细检/查，就有大概率瞒天过海。

又或许，事情还能更简单一些。

阿斯特罗微微一笑，从次级亚空间中取出一枚精华璀璨、红光缭绕的戒指，“我用这个。”他晃了晃这枚戒指——这是他的手部装备之一，A/级。他接着又拿出与之配套的另一枚，抬手抛给唐正。要不是徽章功能被禁了大半，他还做不到这件事。“不久前才劳烦绿主/教阁下特别赐福过。本是为‘欺诈师’准备的小惊喜，可惜他没有这份幸/运。”他解释道。

“我们的个人物品都送检过，他们也都知道，你这玩意儿不能戴手上。要不你们俩把它吃了吧。”靳一梦提醒道。

“倒也是个办法。”唐正笑道。他将戒指握入手中，随后五指张/开，那戒指就凭空消失了，也不知被他藏进了哪处血肉里。“多谢了，科恩，你这装备，我今/晚得研究一下。”他望向靳一梦，“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靳一梦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他没有解释，唐正便也没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