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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杀鱼的第八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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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丰正店,雅间内丝竹悠悠,暗香萦绕,好不惬意。沈玉明一手支颐倚在窗前,一手轻轻搭扣在桌面。

桌边狐朋狗友成群,见他心情不佳,便接连出言劝酒。

“来,五哥,咱今日不醉不归!”狗友之一王志清举杯敬酒。

“归什么归?我归哪去。”喝得面色酡的红沈玉明闻言不虞抬头,提起这事,他心中便郁燥难安。他出来两日有余,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捎来。

离家这几日他心中总是郁郁,就连身边的朋友劝他玩乐,他压根就没那心思。

想当初玉溪镇的生活那么苦,他俩以前都没红过脸。这会过上好日子了却能吵得面红耳赤,这样一想,他便觉得命运弄人。

沈玉明心中嗤笑,闷声端起酒杯,囫囵灌上一大口。

一旁的黑子笑呵呵斟酒圆场:“正是,正是,咱以前又不是没在外头睡过。”黑子其人,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家的二子夏朔,人如其名,浑身晒得黑亮。他长得倒是端正,就是自幼爱在外野疯,长大后又一直习武,晒得整个人黑黢黢的,在京圈一群小白脸中格外醒目,被这群狐朋狗友谑称,得了个外号黑子。

他虽是个习武的粗人,但心思却不粗,他家五哥的坎坷情史路,他是一路看着过来的,道一句路途多舛不为过。

说起来之前沽名钓誉的李五娘,已为人妇的姜娘子,那都是模样艳丽无双。他五哥还能在失忆的情况下找到一个美貌足以媲美的胡娘子,那也是命定的缘分。

胡娘子聪明善良,为人处世豁达爽利,在他看来,当家主母的远见与气度她样样不缺,若不是家世差了些,他五哥还配不上人家,当然这话他不敢说给国公府的人听。

想起国公府那团乱账,他轻叹一声,替沈玉明移开面前的酒菜。

好友的劝酒声、附和声沈玉明并未听清,他的脑子早已神游天外,情不自禁地复盘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被娘子骂了一顿,他冲出家门时实在想不通,不过是一时的忍耐,为何她就是不愿意。

她在玉溪镇吃了那么多苦,他实在不想她陪着他再过苦日子。

当时他说养她,也并非空话,他是真心想让她来汴京享福。她那样娇弱的娘子,不该过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劳苦生活。

心中百转回肠,沈玉明执杯的动作便停滞下来。众人见他突然没有动作,深知他怕是又开始神游天外,一圈好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量。

熏熏然的沈玉明拍了拍自己脑袋,开始思考两人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酒过三巡,桌上声音渐散,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呐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小公爷!”

沉思的沈玉明瞬间被叫声惊醒,他不虞喝道:“吵吵闹闹做什么?”可转念一想,他怕是平安唤来的人,便收敛怒气,“让他进来。”

谁知这进来的人面色惨白,如丧考妣,只望着沈玉明颤声道:“小公爷,您快回去吧,娘子,娘子出事了!”

“娘子怎么了?”沈玉明半阖的眼骤然睁开,他步履错乱走向来人,拉着他的肩膀晃道。

“是娘子今晨去寺庙上香,谁知半路马儿发狂,娘子被甩下了山崖,车,怕是......”

“闭嘴!”沈玉明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接连用折扇敲打掌心,急得来回踱步,“怎么可能摔下山崖,她不是在家里好好的吗?”

“娘子那么机敏,怎么可能会摔下山,你莫要胡言乱语,我要去找她。”

说罢,他自言自语地拍开折扇:“对,赶快带我去!”

“五哥!我同你一起。”黑子喝得少,听得这个消息早已惊出一生冷汗,他忙不迭拉住沈玉明与他同行。

身后的几个醉鬼听得动静,也在后边囔囔着要一起去。

等几人赶到平安失踪的地点,已是下午,现场早已被驻守在此的官兵围了起来。

见到定国公府来人,为首衙役朝沈玉明拱手:“小公爷,我等已派人在山脚搜寻,若有进展会及时派人通知府上。”

“怎么会是我娘子的马车,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沈玉明语气激动,不可置信地盯着旁边的山路。

“这.....”那衙役语气微顿,随即挥了挥手,身后便有人将一匹浑身是伤的枣红大马牵了上来。

看见主人,追风鼻息耸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竟蓄满泪水。

沈玉明伸手抚摸马头,指腹轻触过马鞍的繁复纹路,心脏猛然抽搐,这是他最喜欢的追风,它一向乖巧听话,他这才选了它给娘子当坐骑。

衙役适时出声解释:“马儿当时受惊,这才狂奔不止,若不是这车辕被人为损害,马车不会坠崖才是。”

话说得如此明显,沈玉明自然不会不知是有人要害她。他陡然抬眸,那双澄澈如星的眸子霎时深沉如墨,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断裂的车辕,掩在袖中的手拽得青筋毕露。

他不会放过他们!

山间的凉风丝丝袭来,沈玉明的一颗心也仿佛随着坠落的马车浸入崖底冰凉刺骨的寒潭之中。

他后悔自己没有同她好好说清,后悔那日冲动离家。

当初自己失忆流落江宁府,爷爷与她都对自己颇为照顾,可轮到她随他回家,他家中那些人却轻视她,贬低她。沈玉明以袖掩面,席地哽咽,他对不起平安,对不起爷爷。

他心知自己除了个小公爷的虚名外一无所长,最近几月他一直在拉拢人脉,若能成功,再忍一段时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带她回国公府。

可是他没想到,曙光就在眼前,她怎么就出事了呢,沈玉明神思恍惚,呆立片刻后两枪其实就要往山下冲。

“我去找她,她没事的,她肯定没事的。”

“五哥,五哥,别冲动!”

“小公爷!”

众人纷纷拉住沈玉明,可他却失心疯一样就要往崖底冲,黑子无奈,只得一掌将他击晕。

平安这边,事情进展却没她设想中的顺利。

一直无名无分深陷风波舆论之中,平安在最开始吃喝玩乐十分开心,到后边便开始想家想爷爷了。

早在两人争吵前平安就有了离开的念头,事发那日她带着钱财出门本是想找个机会直接离开,谁知行至半道,马儿便发了狂,颠簸之中她连人带车都被甩飞出去。

脆弱的木架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很快四分五裂,剧烈又急迅的震荡把平安撞得眼冒金星,她强忍住眩晕,用尽求生的本能抓住眼前一切可抓住的东西。

得亏她力气大,先后抓住了尖石和藤蔓减缓下坠的速度,这才没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后来她拉着藤蔓迷迷糊糊中寻了个容人的平地,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平安下意识轻嘶一声,与此同时,她脑中涌现出许多奇怪的记忆,她靠着山壁厘清半晌,这才消化过来她这荒唐奇趣的前半生。

难怪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果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作为一个曾经零零七,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纯种社畜,她每日规律又麻木地在水泥钢筋筑造的牢笼缝隙中来回穿梭。

自她工作起,她便很久没看见过夕阳与池塘了,在大城市,水池与阳光都是奢侈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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