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小可怜巴巴,觉得自己天命之子从天而降了,又帅又霸道。她讨好地轻环住男人手臂,反复蹭了蹭,像撒娇求抚慰的乖顺小猫。
沈铎侧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犹豫再三,到底绅士地忍住,没推开她。毕竟人姑娘家中了下三流的药,他还是给人送些温暖吧。
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回去洗洗干净,当擦地抹布吧。若非手臂不可再生,他这手臂也不是很想要。
又过了二十分钟,胡小小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只听开车人说了句“到了”,她便尽力睁开了眼。
有些期待、欣喜,帅哥这是把她带回家了吗!
可入目的,却是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以及被推来的冰冷担架车,担架上还放了一床厚厚的雪白的被子。
胡小小:……
她压下羞愤,不甘心地问道:“这是……?”
“这是定安区最好的医院,放心,有病就得找医生,为自己的身体负责,你还年轻。”沈叔叔一本正经道,说完打开了车门。
“请问你是打了急救电话的沈先生吧?病患在哪儿呢,我们这就带她去做检查。”
见车门开了,戴着口罩的白衣天使们关切围上来。
沈铎有礼浅笑,“劳烦各位医生,病人在这儿。”
“你带了身份证的吧,带了就可以挂号了。你告诉我亲人的联系方式吧,我帮你打电话,喊他们来照顾你。”他侧身对胡小小道。
胡小小被气的药效散了大半,她咬牙切齿,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沈!铎!你好样的,我可谢谢你了,不麻烦你,我自己能解决!”
言罢,她轻颤着开了另一边车门下车,腿软地甚至没站稳,白嫩膝关节被磕破了皮。
“嘶……”
“胡小姐,你小心些。莫要逞强,还是躺去担架车上吧。”吴鹤立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
“嗯……谢谢你们,再见。”
胡小小双目通红,泪似掉非掉。在关上车门那瞬间,悲哀地看了眼漠然的沈某人,无限闺怨在其中。
听着车门被关上,沈铎吐了口浊气,道:“走吧。”
吴鹤立边启动车,边摇头,“若不是了解你,我真觉得你是个不举的太监,或者基佬。你这……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你就放心把她扔这儿?”
“陌路相逢,我能做到这步还不够吗?打小老师就教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陌生人可不分男女啊。再者,这地儿怎么了,白衣天使围绕的地方,再安全靠谱不过了。”
“呵……当我没说!”吴鹤立连连摇头,跟不通情窍的人多费口舌做甚。
沈铎自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未再接话,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毫无问题。
车子再度发动,吴鹤立这才想起,正事还没问呢,“对了哥,秦导那边咋样啊,还顺利吗?”
想到这个,不快的记忆再度涌来,沈铎脸色沉了沉。
吴鹤立自后视镜见着这神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黄了?
“没事儿的铎哥,就你这条件,在秦大导那儿留个好印象也不错。他是出了名的惜才,以后有合适角色肯定会想到你的。反正你下周还有部戏要进组,不愁没戏拍。”
吴鹤立强笑着宽慰,虽然下周的戏是个一天就能拍完的N号男配,可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不是,万一翻红了呢!
沈铎自然明白经纪人的意图,心底有暖流拂过,“没那么糟糕,我不是被拒了,而是压根没试上戏。”
“哈?何出此言,不是提前约好的吗?总不会是胡小小拖住你,耽误你试戏了吧!”
“这倒不是。”
沈铎思虑再三,到底简要说了方才的“天降艳遇”,堪比天方夜谭。
他按照约定上了顶楼,见到了秦导。秦导人至中年,阅历深厚,整个人散发着行业泰斗该有的气场,沉稳犀利严苛。
秦导提前了解过他,因此只上下扫了眼他的外形后,就让他去楼下86楼试衣间换服装。穿剧中戏服更容易体现角色状态,大导演追求精准。
沈铎自然配合,且态度谦恭。他排斥潜规则,可该有的低姿态和基本的职业情商,他还是有的。一味的目中无人、假清高,会显得这个人很弱智。
他问导演助理详细的房间号码,而后拿着戏服和房卡,就下了86楼。
从手中戏服判断,这次确实是现代都市剧选角。看来,自家经纪人的推测大抵是正确的。
沈铎专心看着手里的几套不同角色的戏服,分析着对应的角色该有的表现状态,全神贯注于试戏本身。
以至于当他找到试衣间,随手刷了房卡,而后踏进玄关后,鼻端传来的异样味道,方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回神看向房间,神色从不解、到震惊、到最后的羞耻愤懑。
鼻端异样的味道分明来自不可言说的香薰或者说乱情药物,而房间中央宽大空旷,只一张可容纳七八人的圆形水床。
他刷房卡进入的瞬间,房间旖旎暧昧的氛围灯相继亮起。水床上传来悉索声响,赫然是穿着暴露、面色不似常态的、听闻动静肆意扭动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