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接近你套取莫家情报的,谢乐宴当然不会这样说。
乐宴就是乐宴就可以了,不用想着苦心接近他,你很自然地就能得到别人的喜爱。若是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必介怀,放轻松去做吧,独孤真这样嘱托他。
“听闻传承之地险峻奇崛,特来此见识一二。”
一半出于真心,一半出于故意,谢乐宴开口。
果真如此,莫凌光想,眼前的青年看起来认真又笃定,虽是第一次见面,他却生不出防备心来。
“梵孤山莫凌光,道友若不嫌弃,可与我同行。”
莫凌光身量笔挺,站在那里便不会叫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久仰大名,锻天阁谢乐宴。”
“居然是锻天阁的道友。”莫凌光心下纳罕,他对锻天阁了解不多,只是从家族长辈和朋友的口中听过,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锻天阁的修士。
“久闻锻天阁以维护修仙界安稳为己任,真是让人敬佩。”莫凌光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谢乐宴,眼神很温和,又带着赞赏,好像说出来的不是恭维而是他确实如此真心。
“过奖,”谢乐宴神色放松,二人虽是初相识,倒也意外投机。
“我也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说,封丘谷一役,当真是惊天动地,不愧是莫家的天才少年。”
“哈哈哈,多谢夸奖。”
莫凌光虽然看上去脾气很好,礼数也周全,但毕竟是高门世家里出来的孩子,还是带着一身的傲气,他见谢乐宴不卑不亢,说话进退有度,也不由得对他评价甚好。
“谢兄是第一次来太行福地?”
莫凌光问。
“算是吧。”谢乐宴答,他抬头看太阳,正是未时,阳光从背后照射到石碑上,光影里重叠着一些模糊的文字。
“你看那碑。”
谢乐宴提醒道。
莫凌光转眼一瞥,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此时此刻,从谢乐宴站的方向望去,阳光与石碑的阴影交错的地方,光和影镌刻成一段简短的尚未被知晓的文字。
上面写着,朔望十七,晴,偶有雪落。
莫凌光飞身上前,他抬手触摸石碑上错落的凸起和凹陷,随着他的凑近从而将日光遮挡,其上的文字也消失不见。
他又退后,文字再出现时,又变得变形,几息之后,就再难分辨。
“那段密文或许就是打开传承之地结界的提示。”
莫凌光很兴奋,才刚进小秘境不久就找到了意料之外的线索,这让他信心大增。
“谢兄真是观察入微。”莫凌光夸赞道。
“只是太行福地四季如春,就是最冷的时候,也只是叶子变黄,又怎么会有雪。”
是的,虽然石碑上这样描述,可是历经千万年从未有太行下雪的记载。
莫凌光神秘一笑,向谢乐宴分享他从一个年迈的赏金者那里得到的情报。
“我拜访过那位第一个发现传承之地存在的修士。”
莫凌光又检查了一遍石碑,确定了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阵法的痕迹,他随手找了一块平润的石头,款款一坐,“谢兄,你应当知晓太行福地是何时何人所发现的吧。”
谢乐宴点点头,说来也巧,这太行福地的发现者就是允天玑的师祖羡雪沉。
羡雪沉有两个弟子。
大弟子韫山河自小聪慧,三岁开蒙,七岁便引气入体。他一生平顺,父母相爱生下他,在成年之前一直受到父母亲人的荫蔽,成年后拜入羡雪沉门下,彼时羡雪沉只有他一个弟子,韫山河得到了羡雪沉的全部真传。
被所有人所爱之人也被所有人塑造成最理想的模样,韫山河谦和有礼,温润如玉,是当世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羡雪沉的第二个徒弟就是莫家的老祖,如今的陈芳流下第一人。
整个修仙界,不算上北蓬莱,当世只有九位游仙,除去小西天的两位和神出鬼没的两位散修大能,便只有莫家莫东离,应家应无悔,无极剑宗陈芳流,逍遥门红招袖和锻天阁允天玑。
同等修为下剑修的攻击性和战斗素养都更高一筹是几乎所有修士的共识,因此世人公认的此间第一修士就是剑修陈芳流。
莫东离的成长和巅峰期几乎与陈芳流重合,因此二人从小到大竞争过无数次,虽然他从未正面战胜过陈芳流,仍然是东洲万人之上的孤峰。
莫东离小韫山河许多,在韫山河以身填法则后才迎来陈芳流和莫东离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