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意汗都下来了,身体绷得像块石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正纠结间,怀里的秦朗悠悠醒转,他睁开有点迷蒙的双眼,便看到秦书意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窘迫、求救和一丝崩溃。
秦朗疑惑的看回去。
秦书意伸出了大拇指,往自己身后指了指。
秦朗撑起上半身,越过秦书意看到了贴在秦书意背后的那颗红色鸡窝头,以及两人过于紧密的姿势。
他的表情瞬间变成惊讶夹杂着愤怒,脸上的红晕浮现,这是被气的。
秦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豹子,飞快跳下床,在秦书意反应过来之前绕到床的另一边,动作敏捷地把还在熟睡的陈曜从秦书意背上撕了下来。
陈曜感到一阵失重,接着臀部传来一阵钝痛,亏得床边铺了一块地毯,不然他屁股就遭殃了。
“呃——”
陈曜闷哼一声,彻底惊醒。
陈曜虽然已经强制开机成功,但头脑还是有点昏沉。
他努力睁开自己肿胀的双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难看的秦朗,顿了好几秒才捋清了现在的情况。
陈曜拿出自己昨天就想好的理由:“诶?我怎么在这儿?我昨天起夜,迷迷糊糊的,看来是回错房间了啊……”他挠了挠乱糟糟的红发,努力装出一副无辜又迷糊的样子。
秦朗咬了下后槽牙。这么明显的借口谁信谁是傻子!他气得胸膛起伏,恨不得再给陈曜一脚。
“啊,原来是这样啊。”秦书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坐起身,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选择相信这个理由,或者说,他迫切需要这个台阶下。
他实在不想深究这混乱的场面。
秦朗:“……”
看着哥哥那副“哦,没事了”的表情,他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憋得内伤。
陈曜根本不看秦朗,转头和秦书意皱眉道:“不过小意啊,你弟弟都快到你耳朵了,你俩还一起睡觉可不合适了啊。他已经是青少年了,又不是需要人哄睡的小宝宝。”
秦书意无奈道:“我之前只租得起一居室……”
陈曜趁热打铁:“可你现在已经买了两居室的房了呀。”
秦书意本来就有这个想法,便顺着陈矅说道:“确实是这样。小朗,你现在长大了,以后我们都分房睡吧。”
秦朗惊讶地看向他,接着嫌恶地瞥了一眼陈曜,又期期艾艾地和秦书意对视:“哥哥,那你以后要和陈曜哥哥睡吗?”
他故意问出这个问题,带着点报复的意味,眼睛里充满了纯真的担忧。
秦书意被他这童言无忌搞得头大,慌忙摆手,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谁也不和谁睡!我们仨各睡各的……”
陈曜知道秦朗又要开始表演茶艺——他早就发现秦朗这小子在秦书意面前很会卖乖——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往外走:“好饿,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好吃的~~”
陈曜走后,秦朗坐到床边,拉着秦书意的睡衣袖子,瘪嘴:“你不要听他的。”
秦书意叹口气,摸摸他的头:“我不是听他的,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朗从哥哥的语气就能知道哥哥已经下了决心,轻易难以更改。他心里一沉,知道这次撒娇也没用了。
他有点气恼,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长那么快。
可他又想,还是快点长大比较好,快点长大才能让哥哥过得轻松一点。而且他不只是要长高,还要能够独当一面,赚很多很多钱,至少也要比陈曜赚得多才行!
春节假期期间,除去秦朗和陈矅的斗嘴,三人之间的氛围整体还算是温馨。新家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电视的声响和少年们拌嘴打闹的声音,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关于睡觉的问题很经历了一番拉扯,总算得出一个三人都接受的方案:秦书意一个人睡小石头那间,陈矅和小石头一起睡秦书意那间。
如此一来,陈矅和小石头都没话说。他们虽然同床,但是不同被,两人一致表示没办法和对方睡一个被窝,两人那嫌弃的表情如出一辙,仿佛睡一个被窝会染上什么病毒。
秦书意不管这些细节,不要嚷嚷得他头疼就行。于是假期的夜晚就这样每日相安无事地度过。
陈矅是个闲不住的人,白天的时候,他会带着秦书意和秦朗四处凑热闹。
他是滨海本地人,对滨海市的新年习俗了解颇深。春节期间哪里搞活动,哪里好玩,哪里的美食不可错过,他全都很了解。跟着他这几天下来,秦书意去了很多以前从没想到过的有趣的地方,对滨海这座城市多了一些归属感。拥挤热闹的庙会、香气四溢的小吃街、灯火璀璨的海边夜景……这些鲜活的画面一点点填补着他过去生活的空白。
然而,这个假期另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是,他最近开始会想那种事了。
秦书意第一次遗J是在初二,那时候很慌张,还以为自己得病了,上网查了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后才知道这是每个男生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他当时住在姑妈家,每天精神高度紧张,虽然也忍不住自己diy过几次,但结束后都难以自控的自我嫌弃。
出了社会之后,每天实在太忙了,忙到没精力没时间去想这事儿。
这段时间他经济压力得到缓解,又买了房,精神很放松,加上每天除了玩乐就是吃喝,日子舒适悠闲,难免就被这股邪火钻了空子。
正所谓饱暖思□□,老祖宗诚不我欺。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难以忍受的、抓心挠肝的感觉。
秦书意从小就爱读书,也不拘泥于哪种类型,无论是小说、散文,还是心理学、社会学他都能读下去。即使是进入社会讨生活后忙得不可开交的现在,他也没有放弃这个习惯,他因此知道许多冷门的知识。
他曾看过一篇科普文,说男人的一生就是被X欲诅咒的一生,从遗J开始就要时常忍受X欲的折磨。他当时觉得作者夸大其词,这段时间才算是深刻理解了这种说法。
秦书意每天都无法自控地要在睡前释放一次,这对他来说无异于酷刑。
他当然知道这很正常,没什么需要羞耻的,可是,他可是每天睡在小石头的床上啊……
虽然小石头只在这张床上睡了一晚,几乎没留下什么味道,但光是躺自己弟弟床上自渎这个认知就够秦书意感到折磨的了。
每一次进行,都像在进行一场隐秘而羞耻的仪式,结束后只剩下更深的空虚和自责。
秦书意一边享受着假期的懒散日常,一边又隐隐期待即将到来的开工,渴望忙碌能压制住身体里那股不合时宜的躁动。
年后开工后,秦书意在附近给小石头找了个接收的学校,办理了转学。手续繁琐,但他跑得心甘情愿,充满干劲。
至此,一直以来萦绕在秦书意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他的世界拨云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