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封尧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将离拎起,稳稳地放在榻上,他下意识滚到靠里面的一侧,紧接着就见将离脱去外衫,在床榻外侧躺了下来,然后翻身一把将封尧揽入怀中,封尧凑在他的胸口处,自头顶传来将离的声音。
“睡吧,吾在。”
封尧心中悸动,仿佛平静无波的湖底投入一颗石子,他的头埋在将离怀里,闷闷道:“你是……怕我睡不着才提前回来的?”
许久之后,头顶传来声音,“嗯。”
这一声仿佛一剂定心丸,让封尧两日未睡导致的心慌和烦闷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他这一觉睡了好久,再次醒来已然夜幕降临。
将离已经吩咐店小二搞些吃食,封尧醒来后本来还懵着,但店小二一进来,身上那股诡异的味道直接将封尧熏醒了。
“什么味儿啊这是?”封尧下意识往后缩。
下一刻,店小二就收到了将离冷飕飕的眼神,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对不住,客官,这名苑坊附近的污水池爆了,小店和名苑坊相隔不远,这次倒霉地被波及了,实在对不住。”
封尧顿了一下,“名苑坊?永兴大街靠南那个?”
“对,客官也知道?”店小二道。
封尧沉思两瞬,问道:“怎么个爆法?”
店小二:“起初是经过那里的人说里面散发出恶心的臭味,后来发现是污水池进口软管裂了,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常年风吹雨打,日头久了自然会出毛病。”
封尧沉默,将离见状只朝店小二挥了挥手,“先下去吧。”
“哎。”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东西弓着腰退出去了。
“怎么了?”将离随手掐了一个清洁决,顿时屋内焕然一新,空气里蔓延着浅淡的花香,顺手给封尧盛了一碗汤。
封尧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永兴大街,名苑坊,那个地方是唯一姑娘的住所。”
“你怀疑里面有问题?”将离慢条斯理道。
封尧想了想随后摇了头,“也可能是我疑神疑鬼,想太多了。”
没想到这家客栈的菜色十分不错,封尧一不留神就吃多了,视线盯住最后一颗红烧狮子头,正准备下手,却眼睁睁地看着装着红烧狮子头的碗碟被将离端走了。
“不许再吃了。”
封尧顿时不干了,“为什么!”
“吃了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将离寸步不让,长袖一挥,那盘红烧狮子头就不见了,“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油腻之物要少吃!”
封尧自小野惯了,在吃食上从不亏待自己,更偏爱科技与狠活,什么健不健康,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他一律不管,主打一个活着就是造,根本不会把所谓的身体健康放在心上。如今骤然被人因身体缘故而限制吃食,除开最初的生气外,心底仿佛流过一道暖流。
封尧心底一软,“行吧。”
不能吃,封尧只好爬上床继续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醒来后封尧终于有了一件合身的外衫,只是套在不合身的里衣外面看着有些滑稽。
他正准备出门去找宋琰,问问唯一和二丫的事情,结果在客栈门口迎面撞上了对方。
几人便干脆找了个角落坐着,说话间封尧问起二丫的事情,宋琰无奈摇了摇头。
“按照你说的,我去查了记档,发现唯一姑娘的生平轨迹里并没有这位二丫的存在。”
封尧挑眉,“会不会是记档并未全部记录,毕竟每个人每天遇到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随机的。”
宋琰笑着摇了摇头,酸道:“没可能,毕竟某人在打算成婚前已经把唯一姑娘的生平翻了个底朝天,哪一天在哪里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有记录。”
封尧笑出声,调侃道:“哟,哪儿来这么大的酸味。”
一直默不作声的将离忽然开口道:“唯一姑娘的生平完整吗?”
“哎!问到点子上了!”宋琰道:“长宁给我说他查唯一姑娘的时候发现她前十六年的人生是空白的。”
封尧接话:“也就是说……如果确定唯一和二丫有联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她空白的前十六年里面。”
“没错!”宋琰道:“但很可惜……连长宁也查不到唯一姑娘的前十六年发生了什么,从所有人对唯一姑娘那张脸有印象开始便已然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后来随父母入皇城,在名苑坊居住,直至如今。”
“连摄政王都查不到,难道她是十六岁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的?”
这个唯一姑娘身上的诡异越来越多了。
“她没有前十六年,那她的父母也没有吗?”将离问道。
“这就是更诡异的。”宋琰想起左领右舍的话,无奈道:“自他们一家搬来皇城后,她爹出门经商,她娘偶尔出门买菜,但长久相处下竟无人知晓夫妻俩的过去。我也派人拿着画像到处去问,结果所有人只对来了皇城后的夫妻俩有印象,之前的一律都说不认识。”
“他们之前住在何处?”将离继续问道:“可带着画像去他们从前所住之地询问。”
宋琰摇了头,“我倒是想,可差不多半年前唯一姑娘他们曾经住过的李家村被一场洪水淹了,里面的人基本死光了,什么也查不到。”
“等等,半年前?”封尧猛地抬头,“唯一姑娘有说过她的父母是何时被魔物抓走的吗?”
宋琰回忆了一下,脸色骤变,“长宁同我说过,唯一姑娘对他说……她的父母也是半年前被魔物抓走的。”
“都是半年前,如此巧?”将离抿了一口茶。
几人正沉思,手下忽然来报。
“主上!有人……来认领那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