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说你的主人创造了你之后就陨落了吗?”
眼见的,器灵似乎愣怔了一会儿,全白的眼睛竟然也泛起了些许疑惑,只道:“谁说的?”
“嗯?大家都这么说。”好吧,看这样子,又是谣言没跑了。
修仙大陆没有互联网,真的是什么谣言都很难辟啊,基本流传下来了就容易误导下一个人。
“吾的主人创造了吾,同时也与吾携手参与过大战,而非因吾而亡,只是吾记不清了。”
“这地方煞气太重了,在无边的孤寂中,吾的记忆损失了大半。”
“吾一直在等待,等待吾的主人带吾出去......”越说到后面,器灵的脸上越是出现了寂寥与孤独,周围的焰火都弱了三分。
年珩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节点。
“等待你的主人?是等待你曾经的主人吗?可他不是灰飞烟灭了吗?而且我也并非你的主人,为何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
曾经说过,这座神器山是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后形成了,而水火神鞭的主人必然是曾经某位参战的仙人。
但是在大战后陨落的,似乎只有被天道惩罚的去仙君。
“去仙君......”年珩无意识念叨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修士突破渡劫期大圆满后就能修炼成仙,脱离凡胎□□,抵抗天道压迫,而前往全大陆灵力产出的源头——九重天生活。
自那以后,他将失去自己在凡世间的一切,包括姓名。所以每位仙人都会给自己重新取一个称号,例如什么繁芜君、上仙君、醉客大仙之类的,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但“去仙”二字,不会不太吉利吗?
一位修士好不容易修道成仙,却期盼着“去除”仙籍?最后真的被天道踢下凡神魂聚散、灰飞烟灭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嘶——”脑子一阵剧痛,像是扯动了哪根神经,使得他不得不停止思考。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却被禁忌压抑着,怎么也说不出道不明。
为什么原主在离开前要对他提及“去仙君”?难道那人和他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那不能够啊!
年珩自我定位还是很清晰的,先不说他肉体凡胎,从小一把屎一把尿长大的,在现代世界也只是一位碌碌无为的屌丝社畜。
自小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有什么大才能,要是什么去仙君转世,那他不该那么倒霉吧?
好歹是仙......年珩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来一些电视剧里仙风道骨、逼格拉满的尊者之类的,再一对比,和他自己的形象也不符合吧。
再者就算是在修仙大陆,他也是他人眼里形容猥琐、好色废柴的玩意儿,不仅没有什么好名声还贪生怕死、自私自利,整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普通修士了。
说出去,耳敢指染仙人?
他要是什么去仙君转世,那怎么得也要遗传仙人的修炼天赋,比男主还牛逼才行吧。
然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弱鸡,每次遇见大佬不是跑就是油嘴滑舌的求饶,哪个仙人像这个死出?
思及此,年珩嘲讽一笑。
思考之在一瞬间,器灵的话瞬间给他拉回了现实。
“吾不知。”它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没有了记忆,它也能感受到眼前人没有神的根骨,更与它想象中的主人天差地别,但这人的神魂却又非常的熟悉。
它原本在此沉睡,而这人踏入此地后却生生将它唤醒了。
它渴望出去,渴望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按耐不住,自主召唤了人过来,打算契约。
它本以为这人会兴高采烈、一刻也不停息的祈求它立即结契,然而没有——或许,这也是他的不同之处。
它见过太多贪婪的人类了,然而眼前这人,却颇有一种有所求却也无欲无求的感觉。似乎来者不拒,拒者不追。
这点,倒是有些许神的影子。
“罢了,谈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人类,你不想与吾契约?”
年珩不语,只是一味耸肩,不要白不要嘛。
而器灵却不懂他的弯弯绕绕,只是皱眉加大了筹码。
“想要变强,你也没有办法放弃吾的,人类。”
“叫主人!”年珩嗤笑,从现在开始,他讨厌别人的威胁,于是故作严肃了起来。
他确实需要这个神器,而这个器灵也确实需要他,但再怎么说,也是他占尽便宜。
而刚才所想的一切,年珩半毛钱也不信。他不过是一介屌丝,不可能是那什么去仙君的转世。
他是现代人,而非这个修仙大陆的人,他还得回去呢,这里又没有什么他留恋的地方。
“宿主,您这是真不信还是在想尽办法推脱哇?”系统沉默地看着一切,似乎在看戏,却早已经将这一切报告给了天道。
它总觉得哪里被它忽视了,却也不敢妄加定论。
然而年珩并没有理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