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见好就收,“也不必如此刻苦用功,能过文试三重考核,足见你能力。”
“考核本就是误打误撞,更何况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今日之他亦非昨日之他,不可怠惰。”
谢梓将放在书桌另一角的一沓纸递过去,“你也该勤勉才是。”
大略翻过后,玉锦有些不可思议,“你确定这给我?”
“不都在你手上了?”
“切磋还图个互相试探、共同进步,你这纯粹性输出,不怕我占了你榜上的位置?”
说是同窗,其实都是彼此仕途上的绊脚石。
“既能给你,温故而知新,理解自然比你深刻。况且学问造诣功夫在己,旁人能做的终究有限。”
玉锦心中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就被催促了。
“别杵着,我该晨练了,你可以回去将未尽之梦补全。”
“谁要被人拿刀追啊,等我一下。”
听着隔壁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站在原地的谢梓长长的轻轻的舒了口气,她扭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转身出了门。
“走,带你去演武场,省得你扰人读书。”
演武场跟小院只一墙之隔,很快就到了。
气氛很热络,中间圆台上好几对人正在切磋,围观者亦不在少。
“在这里绕圈就可以。”玉锦抬手给她大概比划了一下。
谢梓点了点头,没说话。
玉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先跑着,说自己还有点事,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旁边有人跑过,“兄弟,你这不行,跑起来。”
谢梓回以微笑,身旁只留下风声和话音。
没一会儿,玉锦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可惜了!”
见他一副卖关子的样子,谢梓丢了一个眼神过去。
“也是奇怪,偏偏今日不在。”说话间还在四处乱看,一副不找到人不罢休的样子,“北疆来开阳不易,此人你一定得见见,不然难免遗憾。”
如此谢梓岂会不知他所说是谁,心中庆幸,面上却稳得很,“我来此只为科考,并无一定要见的人。”
“此人不同,他可是北疆羽令继人,未来的北境一线尽在他手。”
“玉锦!”谢梓闻言连忙喝止,“此言勿论。”
意识到对方可能会觉得她反应过激,又补充道,“兵权岂是我等可论的,我只想稳稳当当应试。”
“此于开阳城是共识,你多虑了。”
这里人多眼杂,谢梓不欲与他争辩,留下一句“还请玉公子体谅,莫再提起”便径直离开了。
将眼前一页看完后,谢梓没再往下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因久坐僵硬的四肢。
看窗外的日头,快到用午饭的时辰了。
果不其然,敲门声响起,“辰泽,是我。”
“进。”
玉锦进来看到正站在书桌旁的人,忍不住感叹道:“我若能如你一半用功,玉铭那厮怕是拍马都赶不上,还能有脸挤兑我。”
先前他们算不欢而散,见他一如往常,谢梓有些佩服,“找我何事?”
对方盯着他好一番端详后才开口道:“脸色还有些苍白,就你这身子骨,还是少这样熬油点灯。”
“没事就回去读书。”
“有事有事,该用午饭了。”
谢梓转头往外看了看,“距午时还有一刻钟吧。”
馥郁厅每日午时准时开饭。
“今日我们出去吃!”
看到谢梓有些犹豫,玉锦继续道:“去吃北定菜,你这本就熬的脸色苍白,早起在厅里用的也不多,是不是想家乡的味道了。你费心整理,我却言语失当,就当给在下个道谢赔罪的机会如何?”
等玉锦三说四请后,谢梓好似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妥协道,“那我们快去快回。”
回客栈的路上,谢梓拽了拽旁边的玉锦,压低声音,语气不确定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后面有人?”
“是有啊。”玉锦朝后看了一眼,指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不都是,走在我们后面。”
谢梓心中有些无奈,但想到自己的打算,还是觉得应该把话说明白一点,但她没注意到玉锦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和嘲讽。
“不知为何,今日外出后一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你是习武之人,应该更敏锐,见你未曾说起,我只当是自己昨夜没休息好,生了错觉。可方才从饭馆出来,这种感觉不减反增,背后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难得见你一次说这么多话。”玉锦脚下不停,眼睛打量着周围,嘴也没闲着。
“我方才说得少,你听明白了吗?”因着对方的话,谢梓心中有些忐忑,但她必须把道理握在自己这边,后面才好顺理成章的建议。
“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谢梓正欲反驳,就听到对方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交代,“一会机灵点,早上那速度可不行。”
“啊?”这什么走向,此番她只是想给对方埋个引子而已。
“前面那个巷子是回客栈的必经之路,最适合动手,若果真有人跟着我们,不会错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