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抵在窗户上的时候,玻璃的凉意让言旭一颤。
他揪着闻玄礼的头发,对面的人痛呼一声。
闻玄礼的头埋在言旭的颈窝处,今天没有香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植物的干燥的辛香。一切都那么令人着迷,他就像是依恋着母亲的孩童,迫切的想在言旭身上寻找归属感。
言旭的手从发丝摸到他的两个虎牙,指腹轻轻抵在上面,闻玄礼的虎牙带着尖,像狼崽。
他拿起酒杯,拇指和食指夹出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仰首咬住。接着借着月光,埋下头凑到闻玄礼的唇边,将这块冰凉渡进他的口中。
“叼住,不要掉下来。”
一句很简单的指令,闻玄礼照做。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睫毛处,几近神圣。
冰块随着动作渐渐融化,水顺着闻玄礼的唇角向下,滴落在地面上。
下一瞬间,言旭的手猛然攥住项圈,逼着他向自己迫近,上头的碎铃铛“叮叮当当”。
“咳咳咳咳咳”脖颈间的收紧让闻玄礼猝不及防,冰块险些掉落。牙关不敢松懈,因此咳嗽全部闷在了胸膛,双眼很快染上了红。
言旭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他抱住闻玄礼汲取气息,轻轻用牙齿磨了磨通红的耳垂。
话语却是无情又冷酷:“小狗,不要掉下来,掉下来的话我会惩罚你。”
无限的馥郁,剧烈,永不停歇。
无关爱却亲近的表达如涟漪扩散,直至烟消云散。
闻玄礼住在客卧,床品散发出洗衣液的香味,和言旭床上的一样,海盐又带点玫瑰。
说是客卧其实是个套间,书房衣帽间卫生间样样齐全。言旭“好心”地把他送到房门口,随意指了指里头,留了句随便用就走了。
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言旭重返刚刚的“战场”,简直就是一片狼藉。刚刚闻玄礼想要收拾,被他制止。
“别收拾了,明天阿姨过来打扫。”
闻玄礼有些心虚,问:“那......被看到了怎么办?”
他耸了耸肩,全然不在意的模样:“相信阿姨的职业操守喽。”
言旭小心避开地上脏了地方,蹑手蹑脚走到呼呼大睡的言土豆的身边,快准狠地将手放进它的肚皮下面一把捞起。
“跟爸爸回去睡觉吧,臭狗。”
被惊扰清梦的言土豆费力睁开眼皮,茫然地看着言旭,想要wer两声表达不满,被言旭一把捏住嘴筒子。
言旭耐心教育它:“我们家有客人,你不可以叫。没有客人,也不准叫,扰民。”
黑暗的卧室之中,投影仪将空中的飞尘照亮。
床上的小山一样的被窝之中坐着一人一狗,言旭将言土豆抱在怀中,专心致志地看电影。
很老掉牙的无厘头搞笑片,烂梗频出,一塌糊涂。
很难有人发现在完全放松的时候,言旭的嘴角是向下的,现在就是这样。
电影夸张的色彩把一人一狗照的像个调色盘,言旭伸手摁下了暂停键。页面静止在毫不起眼的一帧,十八线的配角费力演着画中画,挤出各种哗众取宠的表情,但言旭暂停的这一瞬间配角的表情十分冷淡,不带任何感情地与镜头对视。可能就是这一瞬,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厌恶镜头。
言旭的目光停留在配角的耳垂上,上头佩戴着一对小巧的钻石,那耳垂的形状和闻玄礼的很像,看面相的来了都要说一句是大福之相。
他轻笑了一声。
*
第二天一早,言旭站在厨房里泡茶,耳机里连着跨国会议。
无聊的讲座,内容永远是关于可持续发展,一群人喊着环保可持续,实际上一些企业家背地里连基础工资都要拖欠。不喊吧,又要被学者抨击,于是言旭他们做做样子也要表明态度。
会议实在是无聊,言旭掐断连线,茶壶的水开了,没手取下耳机。
一早过来工作的阿姨和闻玄礼两个人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闻玄礼在吧台上摆放着餐具,不远处的阿姨平常神色,收拾二人昨晚的“战场”。
她熟练地将废纸塞进垃圾篓,将垃圾袋扎紧。
【看来,阿姨已经司空见惯,我并不特殊】
“阿姨,您在这儿干了多久了啊?”
“算一算,快十年了。”
闻玄礼惊讶,阿姨以为他和以前言旭带回家的人一样,问他:“小伙子,等会儿和我一起走吗?咱俩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