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听见自己的名字，已然端起范准备作自我介绍的牛伯期，猝然从周离嘴里听到牛魔王三个字差点口吐鲜血，没忍住趔趄了一下：“周先生，您小说看多了吧？”

白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他是囚牛。”

“囚牛？怪不得开音乐公司。”周离了然。

牛魔王三个字还在牛伯期脑海中余音绕梁，一时半会没心思跟周离客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便转过身去朝着走廊，独自悲伤。

暂时解决了自己的疑问，周离放松了下身体，往后面的桌子上一靠，看着白霈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是跟那本《山海经》有关吧？”

白霈这算是确定了，这孩子不愧是跟着姬弃长大的，说起话来一点不会拐弯。

没办法，白霈也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点了点头：“我此次入世，是奉主神之命，将山海境中出逃者尽数追回，你手中那本《山海经》也是我带下来的，只是路上偶然丢失，好在被你捡了去。”

听到“主神”二字，周离攒眉蹙额，表情有些不悦，这世间能被称为主神的也就只有那一人了，只不过之前那些年，在师傅嘴里提起他时，周离最常听到的称呼是——昊天。

许是与师傅从小到大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关，听白霈说这事儿与主神有关时，周离的第一反应是：离他远点，谁爱管谁管，反正我不管！

于是，刚刚还悠闲的靠着后排桌子的周离倏地直起身子，从储物环中拿出《山海经》，二话不说递到白霈面前：“这东西血契怎么解？我还给你！”

白霈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将书推还给他：“除非主神废黜境主，否则这血契，是根本解不了的。”

周离表情瞬间僵住：“那我怎么办？”

“我真不是故意要跟它签血契的，我就那么轻轻一碰，不知道怎么的，手指头就破了，然后……”周离越说越绝望：“我真不想当什么境主。”

望风的牛伯期听见他的“哀嚎”，没忍住出声：“周先生，当境主还不好啊？独掌一届，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这可是多少神仙想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周离像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一样趴在桌子上，听他这么说，抬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要不你去跟你们主神商量商量，让他废了我，你来当这个境主好不好？”

牛伯期被他一噎，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敢。”

“要不你去说说？”周离又看白霈。

白霈能感觉得出来，他其实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只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突然，需要做点什么来发泄，比如说：怼人。

不过白霈还是希望能安慰一下他，便说：“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协助我把流落人间的出逃者送回山海境，除此之外，这个境主的身份于你没有任何阻碍，相反，山海境的境主不管在人间还是神界都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权，这样吗，你也不心动吗？”

“特权？”一听这俩字，周离眼睛亮了亮：“什么特权？”

见他果然感兴趣，白霈抿嘴偷笑，然后指了指天：“一人之下，为所欲为。”

“那比起你呢？”周离果然来了兴致。

白霈含笑：“自然不如你。”

“哦？”周离一挑眉，马上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原地复活：“那你，还有他，是不是都得听我的？”

被指中的牛伯期感觉自己有点躺枪，便朝白霈抛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谁知白霈压根不往他这边看，直对着周离笑着点头：“可以。”

周离摸着下巴，歪头思索：“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

周离一拍桌子，起身道：“那好，咱们走吧！”

牛伯期正注意着有人上楼的声音，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走，走哪儿去啊？”

周离挑眉：“当然是拯救世界啊~”

张文斌带着爷爷奶奶吃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离他们三人等在楼梯口。

“周先生，你们这是？”

“哦，我们有点事儿，得先离开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假可以继续休，”周离拿出钱坤鹏给的那张银行卡，塞到张文斌手里：“里面应该有几万块钱，你爷爷奶奶也不容易，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这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在这样我可生气了啊！”周离佯装不悦，板起了脸。

张文斌纠结再三，只能收下，同时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尽心给周先生做事。

见他把卡收下，周离才满意离开。

其实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临来之前受了姬康成的教导，学着收买属下的人心，另一方面，沃安这场暴雨的始作俑者是长右，而自己身为山海境主，理应对因此受到伤害的人们做出些补偿。

只是如今他能力实在有限，也只能先补偿身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