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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八十、悸动在四月的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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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四月份的百年校庆十分重视,除了高三级,每个班级都需要出节目。一到下午放学,吴昊小敏小欣他们几个各有所忙,不是准备唱歌主持,就是练舞排剧,只有我和小凤两个闲人在学习。春在三月,丝雨飘进窗边打湿了书本。我起身关窗,却瞧见窗外的一排柳树在雨水的滋润下冒出了绿芽。学生来来往往,却很少有人停下抬头看看这悄然生出的春意。但在这个时候,我的思绪却从书本上游离到了窗外,一把伞缓慢地穿过柳树下,是一对不认识的男生和女生,黄色的伞面挡住了他们的脸,但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隔着距离,是不敢轻易逾越的小心。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和吴昊曾经有过的相似画面。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应该像小凤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用功在学习才对。刚才做英语练习的时候错了几道题,我怎么也搞不明白。吴昊不在,我去找小凤解答一下。

课桌前的小凤低着头看书看得很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来到了她身后。正当我为自己刚才思想开小差感到羞愧的时候,我猛然发现小凤正在偷看一本校园青春小说!而这些书,正是之前小凤帮小敏保管的“禁书”。

“小凤,你居然在偷看禁书?!”我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此之前,在我们这个高二重点班里,谁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是小凤绝对不会,因为她一直都是视学习位第一重任的啊。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小凤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英语课本底下藏着的那本小说塞进了课桌抽屉里,满脸写着心虚。她看着我语无伦次,说:“你,你找我有事?”

我被小凤慌乱的样子逗笑了,好奇地问她为什么突然喜欢上看这种校园爱情小说了。毕竟之前,她还教训小敏说她看这种禁书就是不干正事,对学习一点帮助都没有。

小凤露出一副自惭形愧的表情,说是因为学习学累了,脑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学不进去,才一时兴起偷看了禁书。但看完了几页之后,自己就上瘾了,越看越上头,完全沉浸到故事里面去了。

“真的有这么好看吗?”我问。

小凤悄悄瞄了一下四周,提出让我跟她一起看。就这样鬼使神差般的,我和小凤两个人偷偷看起了禁书,全然忘了自己要请教英语错题的事。小说里描写的校园故事朦胧青涩,男女主之间的故事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让人心潮荡漾。

“真美好。”我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小凤笑有所指地看着我,说:“怎么,你想到了谁?”

“那你又想到了谁?”我反问她。

小凤说自己谁也没想到,书里写的就是一个虚构的小说故事。

“是全子老师吧。”

小凤眼里闪过一丝羞涩,很快又被窗外的风吹没了。“小蓝,你说我喜欢全子老师,是对的吗?”她的脸上显露出了担心和不安。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凤,她喜欢全子老师这件事不是一道判断题,不能用对错去作答。我告诉她,全子老师年轻又那么优秀,很多学生都喜欢他,小凤只是其中之一,看起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在学校里,学生早恋都不允许,更别说师生恋了。

小凤点点头,说自己会把对全子老师的这份特殊感情偷偷放在心里,不会有其他的想法。“说说你吧。刚才看小说的时候,你肯定是想到了吴昊。”小凤开始反客为主,问起我来。

这下子轮到我开始解释了,说我跟吴昊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你是这样想的,恐怕吴昊不是。他就差把‘喜欢你’三个字说出口了。”

虽然我也感受到了吴昊对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但是说到喜欢这件事上,我还不敢百分百确定。再说,我心里也怕影响到学习,不想在高考前谈论感情这种事。早恋这件事,我不知道它会给我还有高考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小蓝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和高考。” 小凤让我不用有太多的顾虑,对于吴昊的好,顺其自然地接受就行了。

无论是我跟吴昊,还是小凤跟全子老师,都是只能偷偷藏于心底的秘密。

“我们把书还给小敏吧,以后少看这种小说了,免得害我们在学习上分心。”

小凤却不同意,说:“小敏最近都走火入魔了,连上课吃饭睡觉都在偷偷看。”陈友告诉小凤,最近小敏和唐少明走得特别近,经常有人看见她们两个呆在一起,都在传他们两个早恋。

小敏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但是早恋这件事在定中是明文禁止的,我猜她应该不敢冒险。

“等校庆结束后,我们得好好拷问拷问小敏,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我同意了小凤的提议。

小敏因为个子出挑,口齿伶俐又活泼外放,被选为这次百年校庆的节目支持人。又要做广播又要排练,可把小敏忙坏了,一下课就跑得连人影都没了。我们笑她看起来比校长还要忙。

“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少个节目,每个节目都要写串词,还要背下来。”小敏拿出一沓写得满满的字递给我,“小蓝你语文好,帮我看看这节目主持稿行不行。”

我拿过来一看,只见第一页纸上写满了长长的节目单,从初一到高二的每个班级都有名字。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是吴昊,他的名字后面跟着两个节目,都是唱歌。其中一首歌写着待定,另外一首歌是《新贵妃醉酒》,伴舞人是韩婷婷。

“给吴昊伴舞的人不是小欣吗,怎么变成了韩婷婷?” 我指着节目单问小敏。

小敏叹了一口气,说一开始音乐部老师确实是那样安排韩婷婷表演独舞,小欣给吴昊伴舞。“韩婷婷不知道抽什么疯,那么爱出风头的人居然会放弃独舞,让给了小欣”。她说节目单这种事变来变去的,不到最后上台表演的那一刻都不算。

韩婷婷的用意,我能猜到她是为了吴昊,毕竟她对吴昊的喜欢一直都是那么明显。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蓝你在想什么呢?我的主持稿到底写得怎么样?”小敏用胳膊肘杵了杵我。

我回过神来仔细看了一下,说就是写得平实了一些,主持稿应该要喜庆欢快一些,节目和节目之间的串词要承上启下,不适合过于平铺直叙。

小敏挠了挠脑袋,说写主持稿可把她愁死了,后面还要各种修改,简直忙不过来。“小蓝,要不这主持稿你帮我写吧?”

我一口回绝:“这可是你的任务,我才不帮你,懒死了。”

“你就帮帮我嘛,小蓝你语文那么好,你肯定比我写得好。”

“我没有时间,还有好多试卷要做。”

小敏开始对我软磨硬泡,说这次百年校庆这么重要,她这个节目主持人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个人,更是代表着我们高二(1)班的脸面和荣誉,万一要是在主持稿上出了丑,那等于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还有吴昊,你看他有个节目连个名字都还没有。你跟他坐的近,你帮我问他是最方便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我,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似乎于情于理,这个主持稿我是非写不可了。

“那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一根棒棒糖是回报不了的。”我也趁机套路小敏,可不能让她这么容易不劳而获。

“等校庆结束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说的,不许反悔。”我和小敏以拉钩的方式达成了这次合作。

就这样,我也参与到了这次的百年校庆当中,虽然只是幕后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色,但心里也洋溢着一份小小的责任感。小敏隔两天有变化的节目信息告诉我,让我在主持稿上做出调整修改,在距离校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吴昊的待定节目还没有出,小敏让我去催一催他。

一下课,吴昊就和张纹就到排练室去了,在弄那首校庆献礼曲。现在主持稿的借口,我决定去看一看他们的进度。

校园里也是忙得热火朝天,有打扫卫生的,也有在修建花草和装饰打扮的,学习的压力在喜庆的氛围里得到了暂时的舒张。在去往排练室的路上,我听见有几个女学生在讨论这次校庆会有哪些节目表演。

“别的我不知道,但高二(1)班的吴昊肯定上台表演。”

“听说他要唱两首歌,有一首还是他自己写的。”

“人长得帅,还那么有才,不愧是级草。”

我全程憋着笑快步超过了她们,心想我得快去看看女生们口中的这位帅气才子级草把歌写出来了没有。

排练室的门上用粉笔字写着 “闲人勿进”四个字,让我望而却步。我猫着腰往门缝里瞄,寻找着吴昊 的身影。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解释道:“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找人。”当我直起身时,看见的确实吴昊抿着嘴巴边笑边看着狼狈的我。

“你差点把我吓死了。”我瞪了吴昊一眼,揉抚着自己的胸口。

吴昊问我:“你找谁?我帮你把他叫出来。”

“不用了,我,我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吴昊问。

“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我向他解释来找他是因为主持稿的事,要等他确定了节目,我才好写串词。

“我还以为你是来探班的。”吴昊双手抱在胸前叹了口气,“先进去再说。”他推开门,把我带进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人不少,很多人在排练节目。大狗阿哲阿枫阿荣面前摆放着吉他、电子琴、打击鼓,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你们四个不去体训,在这里瞎掺和什么?”

“你懂什么。”阿哲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眼神,说:“我们要上校庆表演节目!”

阿荣在一旁附和道:“李小蓝你别瞧不起我们,我们现在有出息了。”

“我们是在干正事”阿枫提醒我,“放假回家的时候,你可别跟我爸妈他们乱说。”

大狗告诉我,他们弄了组合叫DZ-boys,要在这次百年校庆上给吴昊的新歌伴奏。说话的时候,连平时一向憨实的大狗,脸上都带着几分骄傲,似乎在说他们四个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韩婷婷走过来对我说:“在这里的人都是要排练节目,李小蓝你进来干什么?”她让我出去,别影响到大家。

吴昊站出来替我解释,说我是来找他的,让他们继续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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