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洲凝神看完,退出图片给白旷发:风铃呢?
白旷:我当然知道,我去找了,但是我没有找到,是不是被连北都拆了?
白及洲:无所谓有没有,你先去连家祖祠外围等我们,我们一会儿一起过去。
白旷:[哭]你又背着我和吞白单独相处!
“其实我很好奇,”老人悠悠地,”如果你的兄弟愿意和你共享的话,你是否愿意退一步呢?”
连城野还真的思考了一下,一会儿后他摇头,却答非所问:“连北都不会愿意和我共享的。”
老人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他沉下眼睛,喝了一口茶,不依不饶的问:“如果他背后的人让他用修改的遗嘱来和你进行谈判,你会不会同意?”
连城野实话实说:“看他要多少。”
老人笑了一下,仿佛觉得很有趣的模样:“我以为你会希望他得不到一分钱呢。”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人能得到一分钱都是我的失职,但是您刚刚给我介绍了一下地府通行官,虽然我觉得他没有什么能力可以来报复我,可是以防万一嘛。”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老人对这个问题有一种怪异的偏执,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对于什么特定答案希望的样子,他似乎就是很好奇、非常好奇——连城野有没有吞下全部财产的心。
连城野也觉出他的异样,但是他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逻辑,他稍微谨慎了起来,可他毕竟不清楚老人究竟想要什么答案,就只能含糊其辞。
他笑着:“毕竟也有一部分家族的原因嘛,我也希望我可以得到全部,可是得到全部的后患太大了,很多东西都打点不明白。”
老人点头,但是笑得很复杂,他绕过这个话题,重新提起来连城野来的目的。
”你是想直接让连北都死吗?”
连城野神色不变的点头,应和道:“这样最好不过。”
“好,”老人笑,“这样,我有办法,但是我要先准备一下,我差不多明天晚上的时候可以动手,你可以先挺过这两天吗?”
连城野高兴起来,他爽快的:“您只要可以解决,两天根本不算什么,连北都只是一个空架子,很好对付——您怎么回去呢?”
“我沿着过来的路离开,不用开车送我,我不是从车可以过的路上过来的,连公子,你那边还很忙吧,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吞白:我已经到了,白及洲,你在哪里?
白及洲:在你心里。
吞白:……
吞白:我找到你了。
白及洲感觉下面的树在动,他低头一看,吞白正在敏捷而费力地爬着树。
他每次登上木枝的时候都很轻巧而迅速,而每次使力的时候又会展露出费力地表情。
白及洲被他蠢笑了。
吞白怒目而视,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压低声音骂他:“你是猴子转世吗?爬这么高干什么?”
“因为这样好隐藏,”白及洲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下去接他。
“小心一点,有些树枝不承力。”
吞白一手抓住白及洲的手,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白及洲的裤子,痛苦的喘着气,倚靠在爬上来的树干上。
他刚停下来歇一会儿。
监听里:
“您怎么回去呢?”
“我沿着刚才过来的路走,不用用车送我。”
吞白:“……”
白及洲笑,看着生无可恋的吞白,打趣他:“看来我们要下去了。”
老人步履蹒跚的在路途坎坷的道上行进着,他已经离开草屋子好一会儿了,但是那两个小尾巴还是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他叹气,他本来也不想为难他们的。
吞白在白及洲身后小小声:“你是怎么觉得他逻辑不对的?”
白及洲为他开着路,他长腿一伸踏平一片茂盛的草丛,吞白专心致志的跟着,像小尾巴一样抓着他的衣服后面。
“他提出地府通行官的这个行为逻辑很不对,连城野毕竟不知道这个信息,随轻舟是被连城野害死,连城野一听他这话肯定会惊疑,最关键的地方就是随轻舟这件事是这个老头一手主的刀,而连城野作为他的委托人,他却对着他主动提起来后患,第一没有必要,第二卖房子的人会对着买房子的人说自己的房子不好吗?”
“当然不能这么说,”白及洲随手捏开扑上来的虫子,自己纠正自己,“因为这个已经是售后的问题了,可是哪怕是售后也没有人对着自己卖出去的房子说这间房子可能有后患。”
吞白不太认同:“你这个比喻不好,他也有可能出于衷心的忠告,一个售后提醒——当然我知道他肯定不能这么好心,可是灵异事件和卖房子不一样,卖房子是纯粹出于利益关系,但是灵异事件对于处理者本身也有严格要求,灵异处理者爱护自己的名声超过金钱,他很可能是担心有什么后患导致连城野误会——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躲藏在白及洲的身后,因为吞白他的身形本来就小白及洲一号,所以白及洲开辟的道路完美地成全了他。
他一边不知感恩的否定人家,一边贪得无厌的贴近人家。
白及洲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他的靴子在泥泞的土地里面带出来一些泥,每一次抬起脚步都会将吞白洗礼,在确定可以跟得上老头之后,他开始压实了脚步,让吞白不会被溅到。
“有道理,”他肯定吞白,继续扒拉开树枝,紧追着那个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但是步履在出门之后蹒跚几步,就开始飞速行走的老人。
他皱眉,“可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像出于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原因。”
一般贴着别人的话可能会造成前面的人的负担,但是吞白完全不,他轻巧的抓着白及洲,完全一比一还原白及洲的每个动作,甚至包括他抬腿的细微弧度。
他将脚放在白及洲踩过的大脚印中,被完全包裹着。
他一心两用的盯着白及洲的动作,“他的确诡异,而且调查他的来头很成问题,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怕——他刚才和连城野谈话的时候,根本不怕弄死二公子,明明不弄死他才对他更有优势——而且他只收二百元。”
前面的老人突然停下来,白及洲警觉的一眯眼睛,也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过身子,抓住吞白的胳膊。
他们隐藏在灌木之间狭窄的空隙之中,旁边的树木刮着他们的脸,吞白紧贴着白及洲热烘烘的身子,白及洲抓着他在烈日下奔走也没有丝毫热意的冰冷手臂,两个人几乎面贴面,可白及洲凝神盯着老人,而吞白因为看不见,所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的声音中,只把无焦距的眼神放置在白及洲的喉结上。
而老人在距离他们差不多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白及洲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投出目光,他的视力被特殊的训练过,所以在两百米开在他就看到了老人皮松肉垮堆在一起的脸,那张脸毫无生机,斑点和皱纹在一堆泛着细纹的皮肤之间错落着;那张脸死气沉沉,混浊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眼白也一片污浊;那张脸,那张脸!
突然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