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戟坐到他身边:“草莓这么好吃?”
齐景行把塑料盒往前递了递,还不忘把手里的草莓塞进嘴里。
“唔唔唔……”
好吃的。
秦戟随手捡了最上面的一颗,咬开后眼角抽搐一下,囫囵咽了下去。
“……你吃吧。”
光看秦戟手上捏着的半个发白的草莓屁股,就知道不好吃。齐景行大发慈悲,亲手挑了颗又大又红的递过去,直直塞到秦戟嘴边。
“你挑到生的了,尝尝这颗!”
秦戟没有用手接,而是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甜味伴着香气蔓延,把整颗心都泡进了甜水里。
齐景行舔舔嘴角,把剩下半颗怼进他嘴里:“好吃就多吃点。”
“唔……”
秦戟擦擦唇边溢出的草莓汁,眼底露出笑意。
“嘎嘎~”
灵鸦不懂两人在干什么,埋头啄着属于自己的那颗草莓。
两人一鸟在溪边坐了一下午,直到夕阳把溪面照出橙色的辉光,山精都没再出现。
齐景行叠起野餐垫:“看来守株待兔没什么用……”
“山精本来就没这么好抓,这事急不来。”秦戟配合着收拾垃圾。
他就是想和齐景行单独待一会儿而已。
山精来不来,他都无所谓。
等回到市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齐景行摸了摸自己过长的头发,把鸟笼塞给秦戟:“你先回去吧,我去剪个头发。”
秦戟:“我陪你一起。”
齐景行摇着脑袋拒绝了对方。
今天下午的独处时间已经足够长,他不想一直跟秦戟腻在一起。
不想越过那道门槛。
至少现在不想。
况且,秦戟骗他的事,他还没忘呢!
齐景行走进理发店,再出来时,长度到脖子的鬓发缩短到了耳际。
清清爽爽的男大学生模样,让酒店前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迷惑几秒后突然叫住他。
“齐先生!”酒店前台把一个文件袋放到台面上,“有人送了个包裹给您,指明要当面递交。”
齐景行:“确定是给我的?”
文件袋鼓起一个小包,两个又圆又硬的球形物落在地步,摸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前台:“我们确认过了,就是给您的。送包裹的人特地给我们认了您的照片。”
莫名其妙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齐景行没有为难打工人的癖好,还是领走了包裹。
他走进电梯,拆开文件袋上的线圈,抽出纸张,一目十行看完。
齐景行不知该作何评价。
不论是内容还是末尾空白的署名,都让这封信看起来像个幼稚的恶作剧。
他手指夹着文件袋,沉默着掏出袋子里沉甸甸的球状物——
是一对鸡蛋大小的金色铃铛。
鬼使神差地,他抽出了塞在铃铛里的隔音棉。
“叮铃……”
这个声音,他之前在老房子听到过!
——不只是声音。
齐景行严肃起来,感受到金铃里散发的怨气,是老房子里的蜈蚣。
他还记得那时候房东说,脏东西被一对双胞胎解决了。
呵!
齐景行冷笑:这匿名信到底是谁写的?好难猜啊,真是毫无头绪呢!
叮——
电梯到达楼层。
他刷卡开门,秦戟竟然不在,只有一只灵鸦脚踩遥控器,胡乱换着台。
见到他回来,灵鸦跳上茶几,啄了啄上面的纸条。
——临时去公司开个会,晚点回来。秦戟留。
齐景行看一眼时间,晚上六点半。
不知道秦戟吃了没有,他摸摸早就空空荡荡的肚子,随手把金铃放在茶几上,打电话叫酒店厨房送了碗牛肉面来。
叮、叮……
灵鸦好奇地啄两下亮晶晶的金铃,发出清脆敲击声,比它以前敲蛋壳用力得多。
“别闹。”
齐景行轻轻拂开灵鸦,把金铃和文件袋丢进茶几抽屉,再抬头,发现小鸟在嗦他的面。
“小鸟!还学会声东击西了……”他抓住灵鸦,笑叹,“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去上大学?”
鸟笼的食盆里零碎散落着谷物,不知道是灵鸦已经吃过了,还是秦戟没给添粮。
齐景行重新把食盆填满,把灵鸦关进鸟笼:“饿了就再吃点粮,别跟我抢牛肉面。”
灵鸦不语,低头啄食谷物,坚硬的鸟喙敲击食盆,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多少带点怨气。
填饱了肚子,齐景行在客厅等了秦戟一会儿,直到八点都不见人回来。
他待得无聊,一个人又不敢下水,干脆回屋打坐。
留灵鸦一只鸟继续玩遥控器。
夜色彻底将城市笼罩,套房大门被刷开,一只手搓了搓茶几上的鸟头。
秦戟:“他在房间?”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哪一年的小品合集,灵鸦歪着脑袋,爪子拨了拨抽屉。
金铃在文件袋上滚了滚。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