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知晓其中厉害的,便就眯了眯眼,语气森寒道,
“韩岂,你不过就是方敏奴的一条狗,我羯朱究竟想要什么,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
此时的沈青已经带着萧锐锋和武毅来到了地侯村村口,见到了等待多时的关英。
武毅成其实是万分不想来的,因为他刚穿过来不久那会有次来地侯村办事,老村长的孙女陈月娟便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便开启了漫长的死缠烂打,真叫他好不头疼。
面对惹不得的“缠女”,武毅成也不好说些重话坏了与邻村的关系,只能是一听说陈月娟来了便四处找地方躲藏,猪圈那会都成了他的紧急避难所。
不过说来也怪,打前年开始陈月娟竟像是完全忘记有武毅成这个人的存在似的,一门心思地扑向了种地,完全不来魁斗村开展茶余饭后的围追堵截娱乐活动了,一度让武毅成悠闲得还胖了两斤。
此次,他虽被邀请却也很私心地想就着“老关系”将萧锐锋隆重介绍给陈月娟,盘算着凭借她那种死缠烂打的精神铁定能让萧锐锋也躲去猪圈避难。
然而他的算盘虽打得好,却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瑕疵——陈月娟竟然同他生疏得很,而且不像演的。
不过陈月娟却跟沈青说话的频次很高,原因是沈青看着那些精心培育的作物问得问题比较细,于是二人一问一答得就像CCTV十七频道录制现场一样。
也许是聊得过于投缘,沈青便提议跟陈月娟去一旁单独聊聊。
这一明显得再明显不过的“亲密”行为,令佯装着一副“随和”笑貌的萧锐锋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一时竟叫幸灾乐祸到心理扭曲的武毅成有些高兴,觉着那人很快也要成为铁帽子王之一的绿帽子王了。
与此同时,关英心里也堵得慌,手里的包子都觉得不香了,于是这里最心无旁骛搞事业的就只有沈青了。
他方才很认真地问了陈月娟一些很不“古代”的蔬菜的种植技巧,又故意刨根问底得巧妙,叫陈月娟最后答得磕磕巴巴,露出了不少疑点,无奈被沈青又哄又威胁得拉去一边单独“审问”了。
陈月娟长了一张娃娃脸,讲起农作物滔滔不绝,让沈青知道她是个实心眼的人。
于是,在他精心策划的一连串的细问下,陈月娟的谎话编得就跟筛子似的。
沈青将忐忑的陈月娟带到一边后却温和地笑了笑,
“方才逗你的,我不会将你可疑的身份广而告之的,不过我需要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从 ‘现代’魂穿过来的,哦,我上辈子是中国北京郊区的。”
陈月娟愣了片刻,没想到沈青竟如此坦诚。
她紧张得干咽了下,看着那双柔和又真诚的狐狸眼,终是叹了口气,坦白道,
“我的确是同你一样,不过我上辈子的老家是重庆。”
“哦,老乡啊,哎呀幸会幸会!我那时是村里的木匠,你呢?”
沈青没好意思说自己做擦边主播的职业生涯,如此也算是“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了。
“我是……中国农科院的研究员。”
陈月娟说得时候,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恍了一瞬间的神。
“厉害啊,怪不得呢!那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放假的时候跟同事去云南玩,喝了他做的菌子汤……”
陈月娟缓缓攥起了拳,眼中终于现出了浓稠的悲伤。
沈青对于农科院的专业人士“吃伞伞躺板板”这件事很难评,便试探性地问,
“是不是你不研究毒蘑菇啊……云南那地方吃菌子前也可以查查手机的不能……”
“是我同事故意放了毒菌子。我穿过来两年,也想了年两,大抵是想明白了,虽然我跟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兴许他还是不想让我一直都压他一头吧……”
陈月娟因为想起了痛苦的过往而红了眼眶,沈青吓得连忙劝道,
“哎呀,快别想了,我也是被人害死的。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想开点,青哥有本事带你共谋大业!”
陈月娟看沈青笑得明媚灿烂,如云开见月般的疏朗而夺目,便无声地点了点头,压抑多年的情绪竟也舒缓了许多。
沈青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立马又PUA起来,火速点燃了陈月娟的斗志。
当二人发现自己都是“无耻”系统这边的人时,便又一起疯狂吐槽了一番人厌狗嫌的黑曜,说说笑笑了好半天。
不一会,沈青又将武毅成喊过来介绍给了陈月娟,丝毫没意识到关英和萧锐锋的不悦已经是个曹操退房——蛮不住了,陈月娟和沈青分别哄了那二人好一会才消停。
陈月娟很是高兴,便将众人喊到家里吃起了川味火锅。
此时的火锅现场就只有萧帝王还没见过这阵仗,他见众人一个比一个吃得欢,一时竟多少显得有些窘迫,而他连续夹了好几次都碎在了红汤里的土豆和被辣红了了嘴唇更增加了他尴尬的程度。
武毅成见此情景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挖苦,见那人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眉头,只等那人发顿脾气走掉,却没想到对方竟默默放下了竹筷,缓缓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沈青也察觉到了异常,赶忙问萧锐锋怎么了,却见那人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右指那道还未痊愈的伤口,不无失落地小声道,
“……我吃饱了……知道你喜欢吃这锅子,我在这陪你吃便好,你且好好吃……不必担心我的……”